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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针锋相对

江湖中的各色人物都有这样那样的烦恼,最有钱的是夏西楼,武功最高的是肖北盟,势力最大的是穆云平,过得最开心的却不是这三位,而是夏孤村。每日里寻幽探秘,自得其乐。普通人家儿子丢了往往失魂落魄,到处寻找。夏孤村却跟没事人一样,夏西楼成亲以后新夫人玉蕊让姐姐很开心,夏孤村带着妻子到处转,偶尔回家一趟看看很快又出去了。不过这次回家可要耽误一阵了,穆云平下战书,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当初赠送满天花雨剑谱是一片好意,没想到穆云平剑法有成,第一个就是挑战夏西楼。这个消息在江湖中传得很广,自然是穆云平的意思,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显然这位昆仑掌门对获胜充满信心。燕鸿飞也得到了消息,带着燕君明一起进入中原,这次交锋双方一个是结义大哥,一个是三弟亲如骨肉的义子,无论如何不能错过。父子俩先到雅趣楼,与金梦柔会面以后带着一群娘子军直奔寒雨楼。大家坐到一起,燕鸿飞摆出了二哥的架子,尽情数落夏孤村,要不是拿剑谱做人情就不会有这次交锋。金梦柔以及一班娘子军帮腔,搞得夏孤村十分狼狈。家里人都是一个口气,夏云姑,白雁影也站到了燕鸿飞一边。作为交锋主角之一的夏西楼倒是很了解父亲,百般解劝。金梦柔很了解穆云平的为人,如此大张旗鼓一定有必胜的把握。夏孤村认为儿子至少有四成赢面,修习惊雷神掌之后内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再加上独特的身法,就算不足以获胜,自保应该足够。有金梦柔在燕鸿飞一定不会唱反调,夏孤村让人将钟离涧请出来,这位高人的看法至关重要。钟离涧的态度与金梦柔相似,这一战穆云平必然获胜。夏孤村立刻担心起来,当时提议,能不能由自己代替儿子,夏西楼不肯,这是示弱的表现,绝不能为。

夏孤村的武功境界高深莫测,由他出战胜面很大,可惜穆云平挑战的是大夜叉王,夏孤村一直没有介入江湖纷争,不能越俎代庖。夏西楼十分泰然,输给穆云平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古到今常胜将军有几个?失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好事。钟离涧不愧为当代奇才,向大家介绍了自己的想法,要通过特殊的办法打击穆云平,让他取胜后开心不起来。办法很简单,夏孤村夫妻,燕鸿飞父子以及金梦柔带着一班娘子军盛装观战,大家说说笑笑,亲如一家,要充分展现温馨和睦的气氛。穆云平虽然娶妻生子却一直活在自己的光环里,根本得不到这种亲情。燕鸿飞还有些怀疑,这样的办法能有什么用?金梦柔却很赞赏,这把软刀子刚好对准穆云平的软肋,一定会收到奇效。这次交手的地点定在嵩山脚下,少林寺享誉江湖,绝不会弄虚作假。因为地域开阔,没有任何约束,什么人都可以观战,到时候一定人山人海。锦绣山庄的人已经搭好了高台,请各大门派高人作见证。夏西楼也作出安排,自己是当今第一首富,不能让锦绣山庄比下去。摆排场自然很容易,首先预备一条华丽的大船,贴金嵌玉极尽奢华,一茶一饭都要讲究,还预备各种乐器,雅趣楼的美女多才多艺,可以尽情施展。在衣着上也讲究十分,绫罗绸缎,金玉首饰要多精致有多精致,以金梦柔为首,美女们个个艳光四射,娇媚欲滴,好似神仙中人。燕鸿飞精心修饰了一番,颇为自得,在脂粉群中这个黑大汉十分扎眼。夏孤村从不讲究穿戴,钟离涧作主,这个场合不能马虎,一定要凸显出来。金梦柔亲自下手,将夏孤村打扮得雄姿英发,好似回到了当年,大家纷纷喝彩。

作为主角的夏西楼自然不能马虎,因为要比武,以宽松舒适为主。里面是精制的紧身衣,腰间系一条名贵的玉连环宝带,胸前挂着寒月神兵,肋下是名动江湖的龙雀宝刀,披一件金丝披风,十分引人注目。钟离涧也特意修饰了一番,峨冠博带,大袖飘飘,颇显仙风道骨。这一行人刚从洞庭湖出发就引起了高度重视,船行缓慢,不少百姓跟着观看,这么多美女聚到一起可不容易见到。雅趣楼的八美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尽情展示娇美的容颜,婀娜的身姿,将岸上百姓弄得神魂颠倒,口水直流。为了充分展示温馨的气氛,钟离涧的老母也出现在船上,夏云姑虽然有了些年纪,打扮出来照样雍容华贵。所有美女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夏西楼的新夫人玉蕊,正当妙龄,新婚燕尔,那种幸福感别人是不具备的,再加上皇室公主的做派,出类拔萃就在情理之中了。每到一处都有不少人伺候,夏西楼富甲天下,效力之人不计其数,摆排场太容易了。比较起来锦绣山庄方面就冷清多了,穆云平要摆出淡薄名利的样子,马瑶红虽然爱打扮也只能随着。穆千山难得有机会放松,在父亲面前不敢放肆,穿着十分普通。只带了五十名剑士乘马赶路。道上就得到夏西楼大张旗鼓的消息,穆云平不以为然,江湖中人摆谱没有任何意义。很快消息传来,竟然有数以万计的百姓在两岸围观,穆云平了解夏孤村父子的性情,这次大讲排场一定有特殊的用意。向身边的平江野叟征求意见。平江野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夏西楼虽然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却律己甚严,未尝有一刻放纵,这次大摆排场制造声势显然是为失败作准备,在如此华丽的光环之下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关注失败的耻辱。穆云平深以为然,心里明白,夏西楼没这个头脑,一定是钟离涧的筹划。

锦绣山庄实力雄厚,布置也很讲究,可惜与夏西楼一比就逊色许多了。弃舟登岸换乘车马的时候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是羡慕的眼神,每当有美女出现就会想起惊呼赞叹之声。夏西楼夫妻携手下船,四下里欢声雷动,这一对夫妻是无数人的梦想。金梦柔携八美亮相博得了无数喝彩之声,燕鸿飞得意洋洋走上船头,有意卖弄,不用跳板,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身法轻轻巧巧落到马背上,叫好之声响成一片,燕鸿飞十分得意。钟离涧坐在一辆特制的华盖轮车之上,推车的是一名身材魁梧彪悍的大汉。这辆车可不简单,乃是钟离涧精心设计,花费了很大财力人力才完成的,颇有巧妙之处。在欢呼声中一行人向嵩山进发,百姓们前呼后拥,比皇帝出宫还要热闹。嵩山脚下的擂台处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原本围在三面,看到成千上万的百姓只好让出了正面,夏西楼一行人还没到地方已经先声夺人。穆云平很沉得住气,马瑶红就不行了,心里极为嫉妒,冷言冷语讥讽夏西楼小人得志,只是个暴发户,成不了大器。旁边的人都明白,这是嫉妒心在作祟,如果马瑶红掌握了那么多财富,只有更过分。穆千山看到那么多美女眼睛都花了,心旌摇荡不能自主,如果不是父母在跟前就要出丑了。燕鸿飞与夏孤村携手出现,穆云平也沉不住气了,看到两兄弟尽情谈笑心里很不是滋味,那种感觉是如此美好,对于自己却是遥不可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夏西楼这一行男女老幼一大家子,热热闹闹,无数百姓围观,将观战的江湖人挤到两边,比较起来这次比武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一点是穆云平始料未及的。

在钟离涧的安排下很快有人搭起彩棚摆好桌椅,老少依次落座,茶点随即摆上来,燕鸿飞,金梦柔与夏孤村夫妻坐在一起喝酒谈心,穆云平心里更不是滋味。平江野叟这时候才明白钟离涧的真正用意,心里暗暗佩服,这一招实在高明。既然是在嵩山比武,慧光大师是当然的主人,本来还安排了僧人接待,人家预备得如此周全就不用麻烦了。一般来讲比武双方都到了,下场交手就算开始,分出胜负就完了。谁也没想到,燕鸿飞第一个跳上台,先摆出几个架势,自然有百姓起哄喝彩。燕鸿飞腆着胸脯自吹自擂一番,随即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儿子。在雅趣楼美女的欢呼声中燕君明登台,展示了一路刀法,博得无数喝彩声。穆千山颇为不平,这个人明明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如今竟然比自己风光十倍,心里很不甘心,就想上台挑战。穆云平严厉禁止,燕君明的出场显然是钟离涧有意安排,如果穆千山忍不住上场,当初的旧案就会被翻出来,进而影响到锦绣山庄的名誉。虽然忍下了这口气,心中却十分记恨钟离涧,这个人太狡猾了,一定要想办法除掉。燕君明展示一番归座,燕鸿飞还没有罢手的意思,朗声介绍雅趣楼的八美,从黄莺开始,一一登台亮相,赢得阵阵欢呼。六派掌门都在场,虽然看不惯也不好说什么,夏西楼乃是比武的一方,有权展示一下。另外金梦柔消息灵通,颇有几分实力,最好不要招惹。观战的江湖人有的看不惯,好好一场比武被搞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有一部分却很感兴趣,美女人人都喜欢,比武之前饱饱眼福也很不错。

足足一个时辰燕鸿飞才算下台,与夏孤村坐到一起尽情谈笑。夏西楼终于登场了,这个年轻人的一切都让人羡慕,自然有无数喝彩声。穆云平尽量不去看燕鸿飞和夏孤村,那是自己的心病。一眼注意到夏西楼胸前的寒月神兵,仅从外观上就能看出这件兵器非同小可。连忙向平江野叟征询,平江野叟见多识广,沉吟道:“从外形看似乎是湮没千年的寒月神兵,荆轲刺秦之利器。据闻这件利器淬有剧毒,见血封喉,无药可救。”穆云平颇为吃惊,想不到对方除了龙雀宝刀以外还有一件利器神兵。马瑶红立刻皱起了眉头:“见血即死,那可太危险了。”穆云平颇为自信:“放心,他伤不到我的。”起身登台,当今江湖最具实力的两个人终于碰面了。夏西楼不卑不亢,抱拳施礼:“穆掌门,后辈有礼了。”大庭广众之下更要展示海纳百川的气度,穆云平郑重还礼:“好说。”燕鸿飞已经闹了一个时辰,穆云平表面沉稳,心里已经有些烦躁了,并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亮刀吧。”夏西楼名气很大,大夜叉王更是让很多人谈虎色变,但真正见过夏西楼武功的人却很少,这一次算是如愿以偿了。龙雀宝刀出鞘,电光一闪,夏西楼的身形好似鬼魅一般骤然靠近。穆云平早有准备,身形一晃,背后湛卢宝剑跃然出鞘,随着一声龙吟般的巨响,两人展开了激烈的对攻。交手双方展示出的武功让各派高手大吃一惊,招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同样的一招不同的人施展出来威力就天差地远,时机部位一定要拿捏得恰到好处。交手双方显然都是个中高手,招法简练,变招自然流畅,好似行云流水一般。两件兵器都是上古神兵,在当时就享有极高的声誉,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噪一时。千年之后两件神兵再次相逢,必然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果不其然,伴随着阵阵巨响,火花好似雨点一般四散飘落。阵阵寒光中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交锋很快进入了白热化,两条人影穿梭来去,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

在座不乏高手,从目前的状态上看夏西楼攻势占到了七成,但穆云平韧性十足,随时有可能发动反击。这一次夏西楼没有穿护身甲,湛卢宝剑乃是数一数二的利器,什么甲也挡不住。首先放开手脚抢攻就是要逼迫对手施展满天花雨剑法,其他的招数不好使。穆云平身为昆仑派掌门,自然有一脉单传的绝技,应付自如。夏西楼暗暗佩服,继续加强攻势,施展出独擅的身法,与刀法配合发挥出强大的威力。穆云平自然不甘示弱,清叱一声,剑尖破空发出嗤嗤的响声,剑气激射而出。夏西楼还没有练成刀气,却有惊雷神掌可以与之抗衡,挥掌发出强大的真气,与剑气撞击发出阵阵闷响。苦斗多时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穆云平本想试探对手的耐力,没想到夏西楼很沉得住气,招招严谨,丝毫不乱。没奈何只好施展满天花雨剑法了。招法一变,剑光大涨,剑花纷纷飘落,煞是好看。四下里立刻彩声雷动,这等剑术等闲难得一见。夏西楼颇为小心,当初在斗姆宫曾经领教过,这一门剑法巧夺天工,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夺取敌人性命。生死攸关不能大意,夏西楼最大限度的发挥身法妙处,好似一条泥鳅在剑花中钻来钻去。穆云平势在必得,飞身而起,光华笼罩了整座擂台,剑花越来越密。夏西楼的身法逐渐受到克制,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观战的燕鸿飞颇为担忧,询问道:“三弟,这样下去可不得了,西楼不会出什么事吧?”夏孤村颇为自信:“二哥放心,西楼学武以来用功极勤,目前为止双方都有所保留,还没有拿出真正的本事。”燕鸿飞咂舌道:“乖乖,这还没出全力,看来我已经被远远甩到后面了。”金梦柔探询:“三弟的蝶翼双飞有何进展?能否破解满天花雨剑法?”夏孤村实话实说:“如果对手是斗姆宫主,蝶翼双飞根本施展不开。”言外之意,穆云平的剑法还不到家,抵挡不住蝶翼双飞。金梦柔心里有了底,接着问道:“西楼显然无力破解,有没有性命之忧?”夏孤村颇为肯定:“不会有事,西楼这孩子一直留着一手,关键时刻尽可脱身。退一万步讲,就算走投无路大哥也不会骤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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