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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实力悬殊

回到寒雨楼之后夏西楼颇为惋惜,想不到当今江湖第一高手北极天尊竟然在这种离奇的方式下归天。钟离涧的感触就更深了,《山海经》里面的记载太过离奇,历朝历代的文人都将其当做神怪志异,没想到里面记载的神兽竟然真的出现了,如果将这一段经历写进书里,被后人看到一定会说自己是凭空臆断。如果能捉到独角兽就好了,可惜当今第一高手都未能做到,旁人就更不用说了。家里人听说肖北盟归天了都很震惊,平日里看到他大家多半会皱起眉头,这位前辈没轻没重,谁的话也不听。一旦得知这个人归天了,大家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回想起来肖北盟这个人还是有些好处的。夏西楼查看这几日送来的消息,很快就被其中一条吸引了。钟离涧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丐帮的消息,有一对母子深入断魂崖,找到了沉埋一百多年的丐帮圣物紫金钵,成为丐帮新任首领。这紫金钵上刻着丐帮历代帮主传承的旋风八打,乃是一路棍法,颇为精妙。得到紫金钵就意味着得到这一路棍法,也就是名正言顺的丐帮帮主。丐帮成员数十万,遍布各大城镇,具备一定的实力,如果妥善运用的话完全可以立足江湖。夏西楼推断,接掌丐帮的母子俩很可能就是金鼎夫人与剑公子,这母子俩不知为了什么目的一定要卷进江湖纷争。钟离涧很清楚丐帮的能量,就是不了解金鼎夫人母子的虚实。夏西楼与这两人接触过,郑重指出,剑公子涉世未深,很容易对付,那金鼎夫人却是当之无愧的高手。夏西楼坦言,自己没有战胜这个女人的把握。钟离涧吃了一惊,夏西楼的武功与穆云平在伯仲之间,乃是当今一流高手。那金鼎夫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当即作出决定,多派人手展开全面调查,越详细越好。

各方面消息显示,金鼎夫人执掌丐帮以后进行了一系列的筹划,建立起严密的联络网。这一点是丐帮的优势,别的帮派都无法比拟。除此之外金鼎夫人还在丐帮内部认真选取人才,培植起一股力量。夏西楼推断,羽翼丰满之后金鼎夫人多半会将矛头对准自己。果不其然,夜叉方面传来消息,刺杀淮扬知府的行动受挫,原因就是丐帮。知府宅邸的四周忽然出现了两万多名乞丐,都不会武功,如果痛下杀手违背绿林道规矩。夏西楼立刻传令下去,行动推迟一天,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将那些乞丐引开。在夏西楼的安排下淮扬城里到处贴满了告示,上面写着,本城首富李员外母亲病重之时许下宏愿,要施舍万金。病愈之后果真拿出三万两白银,在城隍庙预备了各种吃食,专门施舍乞丐,每人一两银子,五个馒头一斤肉一瓶酒,先到先得,发完为止。正所谓财可通神,那些乞丐听说这等好事再也顾不上别的了,纷纷赶到城隍庙。贪心每个人都有,乞丐也不例外,都想着多领一份,自然没什么秩序,混乱不堪。夜叉抓紧时间行动,结果了淮扬知府。经过这次行动夏西楼多加了小心,金鼎夫人母子执掌丐帮以后已经具备了很强的实力,最关键的是消息十分灵通,不可大意。钟离涧很快拿出了针对丐帮特点的策略,马上部署下去。

丐帮在江湖中的地位比较特殊,与各方面都有来往,因为人员最多,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帮。夏西楼自然清楚这一点,却并不十分担心,金鼎夫人母子出身豪门,根本体会不到乞丐生存的艰难以及各种苦恼,不可能与帮众打成一片,更加不可能充分调动起丐帮的力量。目前要解决的就是丐帮的消息网,夜叉的生意很难瞒过去,也就是说丐帮随时可能找麻烦。经过一番计议夏西楼作出决定,针对丐帮发动一次强有力的攻击,钟离涧负责拉拢丐帮几名元老级的人物,软硬两手同时展开,相信金鼎夫人招架不住。丐帮没有固定的总坛,每次聚会的地点都不一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丐帮失利一次多半不会甘心,夏西楼精心布置了一个陷阱,故意放出风去,夜叉已经收了钱,要除掉臭名昭著的讼棍赵连城,此人与官府颇有几分来往,包揽词讼颠倒黑白,不管是非对错,是个见钱眼开的衣冠禽兽。三十年间积累了大笔财富,如今在沧州郊外的一所庄园里养老。果不其然,丐帮很快有了动作,很多乞丐向沧州方向集中。夏西楼亲自率领得力属下动身,准备速战速决,充分展示夜叉的力量,震慑丐帮中人。路上接到消息,剑公子出现了,这是意料中的事,夏西楼已经下定决心,让这个黄口孺子知道厉害。作为这次行动的目标赵连城对这一切茫然无知,只觉得奇怪,庄园外面忽然多了很多乞丐,轰都轰不走。这一次夏西楼存心立威,已经知会了绿林道,丐帮第一次阻挠夜叉行动之时自己进行了退让,如果丐帮不识时务,妄想螳臂当车,夜叉一旦出手是不会怜惜任何人性命的,眼见得一场血腥杀戮即将开始。

明月缓慢升起,庄园外两万多名乞丐互相依偎着休息,这些人并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完全是听命行事。月色下一条黑影飞快靠近,虽然有人看到却没当回事。这里集中了两万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个人。黑影靠近后抖开一面旗帜,旗上的骷髅标志颇为醒目。乞丐群里有人惊呼:“夜叉。”这一下子所有乞丐都爬了起来,江湖共知,夜叉行动有特殊的习惯,表面上看只有一个人,天知道背后会冒出多少,这可是绿林道实力最雄厚的杀手组织,高手如云,丐帮远非其敌。在犹豫中一个身影出现,有乞丐认出来,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大夜叉王。”乞丐群中一阵骚动,大夜叉王很少参与暗杀行动,既然出现带来的人就不会少。只见大夜叉王傲立在月光下,斗篷随风摆动,骷髅图案好似有了生命,显得阴森恐怖。顺风传来阴测测的声音:“夜叉行动,闲杂人等回避。”丐帮中人互相对望,面面相觑。上一次大家为了银子和酒食违反帮规,已经有不少人遭到惩罚,这一次谁也不敢轻言退字。夏西楼本就没指望丐帮的人退却,发出了攻击的号令,背后骤然冒出无数条黑影,很快冲进乞丐队伍中大开杀戒。这些乞丐多半不懂武功,哪里禁得起这些杀手,眨眼间已经有数百人倒地不起。大家都明白,丐帮人再多也抵挡不住这一群冷血杀手,有人开始退却,忽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传出:“帮主有命,退后者死。”乞丐们又犹豫了,进也是死退也是死。随着一声号令,乞丐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棍子,依仗人多的优势组成了大大小小的圈子与夜叉们周旋起来。夏西楼准备得极为充分,发出暗号,切入内圈的夜叉立刻俯下了身子。乞丐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四下里飞来无数羽箭,好似雨点一般密集,乞丐们纷纷中箭,成片栽倒。

对于夜叉来讲这样的手段极为平常,丐帮弟子却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伤亡惨重。夏西楼一直没有动手,自己要等剑公子的出现,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狂傲的本钱到底是什么。随着一道夺目的光华,剑公子终于出现了,挥手之下数百名褐衣人加入战团,这些人都有武功底子,加入之后情况立刻发生了变化,夜叉的行动受阻。剑公子胆子倒是不小,也不管大夜叉王背后还有没有人,孤身一个冲了过来。夏西楼冷笑一声亮出了修罗刀,身法展开好似鬼魅一般。剑公子的武器是一对短剑,光华夺目,身形游走不定,看准时机摆出一个古怪姿势,一下子穿入了内圈。夏西楼吃了一惊,这一式身法十分神妙,看来这剑公子确实有真才实学。打起精神酣斗,剑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步步紧逼,招招抢攻,二人兵器不断接触,火星四溅。几十招过去,夏西楼发觉这位剑公子临敌经验并不多,全仗着身法支撑,很快有了办法。看准火候身形打了一个趔趄,似乎是脚下打滑。剑公子大喜,贴身靠近挥剑就刺。关键时刻夏西楼施展了一手懒驴翻身,这是老江湖的招数,得自燕鸿飞。剑公子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想着一鼓作气除掉对方,等到觉察的时候修罗刀距离脖子已经不到半尺了。大惊之下匆忙施展出古怪招数,身躯好似陀螺般旋转起来,刀剑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巨响。

这一招夏西楼只是在试探,并不急于下杀手,参与行动的夜叉们也未认真向庄园推进,主要目的是让丐帮弟子产生恐惧心理。双方一场鏖战,丐帮弟子伤亡剧增。剑公子显然没把这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一门心思除掉夏西楼,对身周的一切不闻不问。夏西楼施展浑身解数百般引诱,最大限度的了解剑公子的武功情况。心里已经有了概念,这个青年的剑术精湛,身法颇为巧妙,往往有古怪神奇的变化出现。如果是老江湖早就猜出夜叉的意图了,偏偏剑公子涉世未深,又不大懂江湖中事,埋头拼杀,一心求胜。月到中天,夏西楼骤然发出一声断喝,剑公子身形一顿,这个时侯如果夏西楼把握住机会,就能将对手斩杀在刀下。夏西楼还不打算这么做,只是发出了一掌,没有任何变化,简单,快捷。剑公子面对如此简单的一招偏偏没了办法,连退数步。这时候夏西楼背后忽然飞出四条人影,从四个方向扑向剑公子,夏西楼适时发出一刀,剑公子大惊失色,在这种围攻之下只剩下逃命一途了。施展了一式身法,身躯做蛇形蜿蜒穿出,脱离了内圈。夏西楼挥手之下四名高手冲进了战团,兵器所到之处丐帮弟子死伤惨重。剑公子眼见实力悬殊,发出了退却的号令,丐帮弟子如逢大赦,纷纷夺路逃走,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以及两千多伤者。夏西楼随即传令,除掉赵连城,虽然没有人买他的命,但是消息已经传出,这个人必须死。除掉这样一个讼棍自然轻松,接下来就是处理善后。这一战夜叉几乎没什么伤亡,丐帮弟子中精于武功者很少,奈何不了夜叉。

掩埋死者很简单,伤者就不大好办了,夏西楼断然下令撤退,夜叉都是拿性命换钱,不是善男信女。很快夜叉们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遍地哀号的伤者。有伤势较轻者传出消息,丐帮弟子返回,将伤者草草包扎,或抬或扶离开了庄园。这一战夜叉取得了全胜,丐帮弟子损伤惨重,最重要的是产生了恐惧心理,夜叉太凶残了,根本惹不起。硬的一手完全奏效了,钟离涧那边也有了好消息,只用了十万两白银就将四位丐帮元老说通了。也难怪,但凡有别的出路谁愿意做乞丐?在四位元老的鼓动下丐帮弟子开始对新帮主产生不信任,明明实力悬殊,非要与夜叉较劲,那不是让大家白白送死么?丐帮虽然人多,却没有哪一个称得上高手,道理很简单,有点本事的人谁愿意伸手讨饭辱没祖宗?就算时运不济做个镖师或者保镖也能混个光鲜。在这种言论的影响下金鼎夫人母子愁眉不展,别的事可以放一放,眼下这两千多伤者如何处置?无可奈何之下拿出银两给这些人治伤。经过这次接触母子俩深切意识到夏西楼的可怕,凭借丐帮的力量是不可能与其抗衡的。经过商谈有了新的办法,江湖中实力与夜叉不相上下的只有锦绣山庄,目前看来只有挑拨两股势力火并才可趁机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这么大的动静穆云平早就得到消息了,心里有些好笑,再多的绵羊也比不上狼,让成千上万不懂武功的丐帮弟子与夜叉争锋简直是造孽。紧接着传来消息,丐帮新帮主希望与锦绣山庄结盟。穆云平也算得上老江湖了,这点心思岂能瞒得过去?痛快回绝。夏西楼无意做江湖霸主,再加上夏孤村的关系,两股势力完全可以共存,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将来的某一天还有可能联手。眼下最重要的消息是肖北盟归天了,这位第一高手的仙去影响到江湖格局。肖北盟虽然名气不小,真正了解其武功的人并不多,与其交过手的都是悠游世外的极流高手,谁也没见过。穆云平从师父及夏孤村那里都了解过,知道这位高人的厉害,旁人就不那么想了。江湖中很快有人开始褒贬肖北盟,认为这位北极天尊名不副实,无非仗着狮吼功占些便宜,真实本领未必有那么可怕。穆云平深知,肖北盟虽然寿终归天,却留下了一个弟子,自然是卧鱼儿,这个孩子早晚必成大器,有三弟精心调教,很可能成为将来的第一高手,今后要多留心才好。至于金鼎夫人母子,不管武功有多高,见识都太短了,成不了气候。与薛百策交流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三弟夏孤村将三颗定天丹送给自己的师父,而师父当即将一颗送入其腹中,并助其打通经脉,充分发挥药力,夏孤村的武功得以再次迈进一大步,已经有资格与寒梅道人,凤尾真人比肩了,就算与自己的师父相比也不会逊色太多。对于师父的所作所为穆云平自然不会褒贬,就此论之,师父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卧鱼儿,这个孩子武功大成以后必然所向披靡,三弟是唯一能够制约他的人,武功自然越高越好。夜叉一下子杀死了一千多丐帮弟子,这是江湖中头等大事,各路人物都在关注。夜叉行动之前已经发出过警告,动手之时也给了丐帮撤退的机会,对这场冲突没什么责任。最关键的一点,丐帮内部没有什么表示,四个元老与金鼎夫人母子发生了分歧,别的帮派不好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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