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三年,芳草碧连天,她安静的坐在庭院研磨手上的草药,不时抬起头,望着不远处擦拭刀具的夫君。
乌达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头,对她露齿一笑。
尉凌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他是匈奴第一勇士,她作为他得战利品,被他娶进门。
这是多少女人盼望已久的荣耀,对她,却是不争的耻辱。
从来都是男人垂涎她的美貌,甚少有人在乎她皮毛下的痛。
中毒之后,皇普明带着她辗转反侧,回到匈奴,让她换一个环境,重获新生的机会。
历来,匈奴对于江南女子有种莫名的好感,认为他们除了能给他们带来先进的工艺,更可以给他们孕育优良的后代。
更何况,她这样医术精湛,貌若天仙的女子,自然奖赏给匈奴最英勇善战的勇士。
乌达擦拭完手中的匕首,将它仔细的收回,重新放回胸前。
她还是那么美,让他的目光无法移开。
三年前,他看着皇普明带着奄奄一息的她回到太子的营帐,他的心就彻底的沦陷。
那么薄如蚕翼的身躯,随时都会倒下去,很多时候他都担心她会突然死去,但是她一直顽强的活着。
这样的女神让他神往。他迎着日光,朝她走去。
她是他得妻子,却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们一直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他在等,等她彻底的臣服。
天已经热起来了,他将树上的斗笠摘下,扣上尉凌秀美的额头。
尉凌笑笑,继续研磨手上的草药。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感激的,没有他得保护,她没有办法生活的如此安足。
大漠男子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让她害怕,他是她的夫,给她遮风挡雨,将她与外界的纷扰隔开。
原本她就不是多话的人,经历这么多,她愈发的沉默。
血海深仇,要怎样,能怎样,她才能释然?
乌达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抬起手臂,想了半响,还是无声的放下,重重的叹口气,带着满腹的无奈依依不舍的离开。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放下牵绊,投入他得怀抱。
等了这么久,他还要等多久?
尉凌等他走远了,才舒展一下筋骨,长出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她享受着他得关爱的权力,却没有尽一点妻子的义务,这对他何其不公啊!
她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境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走,又能去哪里?
哥哥没有了,家早就散了,她不想孑然一身,游魂一样的游荡。
这里至少还有关爱她的人,让她暂时忘却曾经深爱的男人。
她站起身,将头上的发饰一一摘下,将垂腰的长发自然的披散。
她更喜欢这样没有束缚的状态。
侍从莺儿见了,赶紧从屋内搬来古琴,让尉凌弹奏起来。
尉凌对着莺儿笑笑,低下头弹奏起她心爱的相思。
门外的马发出嘶的叫声,让她的眉头一皱。
这般美好的乐律倒要让一个牲畜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