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再一次从浴室里出来时,穿着她那身半湿的红色嫁衣,她沉静的走到林文龙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是爱新觉罗语嫣,我不是丁安琪。”她停顿了一下,浅浅的无奈的笑了笑,“当然了,从现在开始,除了做丁安琪,我似乎别无选择。保重!”她说完,凄然转身,从他身边走过,转眼离开了他的房间!
林文龙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虽然娇小纤弱,却透着说不出的倔犟。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她在雨里说的话:“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走到你这里吗?你知道我的脚上磨出多少泡吗?。。。。。。”
想到这儿,林文龙赶紧跑到窗口,刚好看到那抹红色身影走出他家的大门,也看到了丁家派人在门口接着她上了丁家的汽车。确实,丁家车祸受伤还未愈的大小姐一夜未归,丁老爷子不可能不找的。
林文龙看着她被接走,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他默默的走回床边,语嫣睡过的枕上留着几根她的头发,他伸出手,想要拾起,然而他的手伸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眼神下移,倏地掀开丝被,床上那只有处女才会留下的落红,让他震惊了!
丁安琪是出了名的浪荡女,如果她会是处女,鬼才会相信!“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丁安琪还是语嫣?”林文龙盯着床上的斑斑落红,思维完全混乱,他恼火的将染着落红的床单“呼啦”一声扯了下来!
“语嫣,你可回来了!”丁俊生一见语嫣出现在大厅门口,就赶紧迎了出来,一大早当玲子跑来说大小姐不在房里时,他就猜到她去了林文龙那里,所以特地派人过去把她接了回来。
“爷爷。”语嫣怯怯的站在丁俊生面前,又回到这么多陌生的人群里来了。这个世界除了林文龙,没有人能给她熟悉和安全的感觉,只有他,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没事的,语嫣,要不是你身体还没好,爷爷也不会急着找你的。”丁俊生赶紧解释,过去他的孙女儿是最烦他盘问她的行踪的,“这个文龙,也不好好照顾你,瞧瞧这一身衣服还是湿的,玲子,快带小姐去换衣服!”
“哎!”玲子应着,想要去扶语嫣。
语嫣避让了一下,走近丁俊生,她看着丁俊生对自己慈祥微笑的脸,轻声问:“爷爷?我真的可以把您当成我的爷爷吗?真的可以把这里当成是我的家吗?”
丁俊生愕然的看着她,又莫名的转脸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养子汤永杰,肯定的说:“语嫣,你这是问得什么话?我当然是你的爷爷,爷爷从小最疼你,难道你不记得了吗?这个家当然是你的,别说是这个家,这里所有的一切,爷爷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丁老爷子的表情有点急,生怕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是得了失忆症,把他这个爷爷给忘记了。
“即便我不是安琪,是语嫣,您也一样认我吗?”
“那当然,爷爷认得就是你!至于你喜欢叫语嫣,那就叫语嫣,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明天爷爷就让人给你把户籍上的名字改了,行不行?”
语嫣的嘴角动了动,微微一笑,“好吧,那我就是您的孙女儿,您就是我的爷爷,这里,就是我的家。”她说完,眼里涌起泪光,神情落寞。
“好了,别说了,快上楼把衣服换换,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丁俊生疼爱的拍拍她的脸,他觉得自己的孙女儿不化妆比从前浓妆艳抹漂亮多了。
“谢过爷爷。”语嫣习惯性的对丁俊生福了福身子,慢慢的朝楼上走去。
“哎,这孩子,看来被这场车祸吓得不轻啊!”丁俊生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拿起自己的烟斗,汤永杰立刻将火递了上来。
“干爹,你不觉得安琪和原来不太一样了吗?”汤永杰在丁俊生耳边小心的问。
“嗯,确实是变了一些,比从前斯文多了。”丁俊生吐口烟,往楼上看了看,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蛮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的,乖巧温柔,她从前那个样子,估计文龙还不一定肯娶她呢!”
“干爹真要把安琪嫁给丁文龙?”汤永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满。
“当然。文龙这孩子各方面都不错,现在在台湾大家都说他是青年才俊,别说安琪刚好中意他,就算安琪没想到,我也想促成此事呢!”丁俊生满脸笑容,丁文龙配自己的孙女儿,还是可以的。
“对了,明天你叫律师过来一趟。”丁俊生突然站起来对汤永杰说。
“为什么要叫律师过来?我们最近没有什么麻烦啊!”汤永杰赶紧换上一副表情说。
“说那么多废话,叫你请律师过来你去就是了,难道一定要有麻烦才能找律师,我就不能有其它事情找他了?”丁俊生白了汤永杰一眼,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知道了,干爹。”汤永杰答应着,看着丁俊生有些微微佝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郁下来。
语嫣回到自己的房间,任由玲子替她换了衣服,任由玲子将她扶到床上躺好。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浑身还是觉得阵阵发冷,“你不会因为这一夜,要我对你负责任吧。。。。。。”林文龙早上说的每一个字,在她耳边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让她从心底里就开始发寒。
“冷,我好冷,好冷。。。。。。”她闭上眼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她梦呓般的呢喃着,一声声的叫冷。
“小姐,你怎么了?冷吗?”拿着语嫣换下来的红色嫁衣刚要出门的玲子听到她的声音又折回来,伸手摸了摸语嫣的额头,惊叫起来:“哇,好烫,小姐,你发烧了!”
语嫣病了,高烧不退,医生来了好几回,但是药物起不到任何作用,吃了药高烧退下去一些,转眼又会再烧起来。丁老爷子急得在语嫣房里坐立不安,他这孙女儿从小身体好得很,很少生病,象这样折腾人,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