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在男子刚要阻拦心纯离去之时,一个不恰时机的声音喊住了自己。
男子看到消失在小径深处的心纯,似乎有些失落。酒葫芦直灌口中,这才转身朝着来人应了一句,
“我更喜欢你喊我二哥。”百奚泞背朝凉亭坐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身影从左侧走了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王爷府的主人,百溪燮。依旧身着一袭白衣,冷峻的面具在月光下更显一丝妖娆神秘。
“本王更觉得二皇子更趁口一些!”
“呵呵,燮弟!可能也只有四弟、五弟、六弟你才会与他们互称兄弟吧!”百奚泞又酌了一口酒,仰望夜空,脸上尽是没落。
“我只是一王爷,不是皇子,怎敢与各位皇子互称兄弟!”百溪燮站在百奚泞的身边,亦是眺望远处。
“你与五弟同庚,长六弟两岁,四弟大你一岁,我大你三岁,可以说你与四弟和六弟最亲。”
百溪燮却是嗤之一笑,“何以见得?”
“这谁都看得出来,不是吗?”百奚泞手中的酒葫芦随之别在了腰间。
“二哥今夜为何会来我府上?”百溪燮依旧站在那里,犹如一棵亘古不变的参天大树。
忽听到百溪燮对自己更换了称呼,百奚泞随之一笑,接着脸色骤然变得凄凉暗淡。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比我应该记得清楚!”
百溪燮也只是回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不知五弟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是否还好?”百奚泞自语道。
“他过得肯定比我们好!”
“何以见得?”
“因为那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纷争!”百溪燮毫不犹豫的回答。
“哼,哈哈,呵呵呵呵呵。说得好,说得好,燮弟这句话入了我心,我敬你一杯!”百奚泞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一口将葫芦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不知何时,百溪燮也从身后拿出了两个酒瓶,将其中一个放在了百奚泞的身前。另一个拿在自己的手中。
“燮弟还真是了解我啊!”毫不客气,拿起地上的酒瓶,一口灌了下去。
百溪燮将手中的酒瓶,瓶口对着地面,酒顺着瓶口洒在了身前的草地上,
“百奚琪,这是我百溪燮敬你的!”
“五弟,二哥也敬你一杯!”说着,百奚泞也将手中剩下的酒全部洒在了脚边的草地上。
之后,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保持着沉默。
夜风凉袭,吹着不远处的树林沙沙作响。
“你应该在百里之外的军营之中,将军擅自离营,被人知道,后果你应该清楚!”百溪燮说道。
百奚泞只是嗤之以鼻,
“哼,将军?军营?在我的心中自由最为重要!”
“你是皇子,亦是皇后之子!自皇后诞下你那一刻,上天就注定着你的命运。自由只是你口中一个顽词罢了!”
百奚泞从地上站起身,或许是酒劲过大,也或许是伤从心出,他的身体有些摇晃。
“我百奚泞自知自己的身份,皇后之子?哼,那又如何?我只是一介武夫!没有太子的文韬攻略,没有三弟的聪颖精明,没有四弟的沉着文雅,没有六弟的旷博人情,我就是我,我只是百奚泞,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武夫!我真羡慕五弟,可以早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百奚泞说完。没有再做停留,径然离开了王爷府!
“二哥,你又怎知没有人羡慕你呢?”百溪燮暗自伤叹,目送百奚泞离去。
“谁?出来!”
百溪燮对着身后一声厉喝,一个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王爷!”来人只是走上前对着百溪燮拜了拜,并没有多做说话。
见到来人,百溪燮眼中多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三更半夜来此作何?”
“回王爷,奴婢是来找寻自己的腰牌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心纯。在她急忙离开之后回到了绢洗房,洗了把脸。突然发现自己的腰牌不见了。这才想起或许是掉在了此处。要知道
王爷府和皇宫一样,不论是谁只要进了王爷府都会派发一个刻着自己名字的腰牌,这样便于主子们对下人们的辨认。如果没有腰牌,便会被视为外来的奸细,轻者赶出王府,重者会被处死。心纯顾不上许多。随手拿起一方丝帕遮于脸上,便向此处寻来。心纯以为刚才那个男子已经离开,却不想会碰到百溪燮在这里。
“你的腰牌怎会丢在这里?”
“刚才奴婢经过这里绊了一跤,可能是将腰牌掉在了这里!”心纯的语气不卑不亢。并不是心纯此时心静如水,恰恰相反,此时的她正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狂乱的心情。
“你撒谎!”百溪燮突然大声呵斥,让心纯身体随之一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确实是来寻腰牌的!”
“你是谁?”百溪燮慢慢走近心纯。
“奴婢是痣儿!”心纯此时心脏狂跳不止。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心纯开始慌张了,心中胡乱猜测,“难道难道他认出我来了?难道他知道我是心纯了吗?他认出我就是当年暮云寺中的那个小女孩儿了吗?”
“是谁派你来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将心存侥幸的心纯打入了万丈深渊。
心纯刚想辩解,却被一只柔而有力的手捏住了下巴,一股劲力将自己拉向前,那副熟悉却又陌生的冷峻的面具近在咫尺。一双深邃神秘的瞳孔直直的将心纯定在了那里丝毫动弹不得。
“回答本王。”
“奴婢没有撒谎!”心纯脸上蒙着丝帕,心中自是伤痛,原来王爷并未认出自己,确是将自己当成了奸细。仔细一想,确实该如此,这已是过去十一年,他怎会认出来此时的自己呢?
“哼,你真的很有能耐,落在本王手中还如此倔强。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硬到何时!”说着,百溪燮便要将心纯脸上的丝帕拿掉。
心纯这才记起自己的面容还未点上黑痣,王爷自是知道自己的丑容,可是如今若扯下丝帕,心纯真面目便会呈现在百溪燮的眼中,那样的话他定会认为心纯在欺骗他,更会将心纯定为奸细。
“不要!”毫不犹豫,心纯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