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看了他,惊道:“徐庶,你不是自进曹营,便守了一言不发之志么?”
那文士正是徐庶。
徐庶道:“曹操的事,我是不管的。但这将魂突变,危及的是天下苍生,我却不能不管。”
徐庶当年自被程昱骗来曹营后,便守了终身不未其献一计之志。不过与曹植倩雪这小一辈人,倒是相交颇深,他见他两个聪明伶俐,又重情重义,十分欢喜,常常教他们些东西,因此二人便以先生相称。
老仆守住门户,不敢大意。
他知晓徐庶不但是极有智计,而且用兵亦不弱。在刘备帐下时,他便常领兵作战,曾在博望以伏兵破夏侯敦,是一个甚强的对手。
徐庶脸色沉了下来道:“你自当好好的在将魂门里呆着,这次趁乱出来,却是要作什么?”
老仆哈哈一声道:“我当年一个不慎,被敌所袭,乃我毕生遗憾。这次我可得临世,必要一雪前耻!”
徐庶摇了摇头道:“一雪前耻,当然是好的。然而将魂门中自有定数,数百年后你一样有机会雪耻,何必急于这一时呢?为将者,国之辅也,你一已私念,要误天下苍生,已是坠入了奸人套中!”
老仆呸了一声道:“数百年?哪个愿等这数百年?我只争这一时!”
徐庶叹了口气道:“心性如此不稳,用兵岂能再上一层?我看你就是再过数百年,也一样雪不了耻。只怕……”徐庶声音未落,蓦地出招,像老仆攻去。
老仆见他说刺便刺,来得极快,忙侧身避过,然而用剑袭敌。
两人剑锋来往,战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徐庶虽善用兵,但究竟非一流将军之比,老仆虽连斗两人,精力大耗,然而当年临阵多年,功力比徐庶更加深厚,所以也能与其斗个不相上下。
若然此时正平攻去,必可取那老仆性命,然而正平刚刚心急之下出招,心意被带乱,只感脑中千头万绪,胸中之火再次激荡,让他痛苦莫名。
徐庶剧斗之间,向正平说道:“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劳宫相对,涌泉相逆,心随气动,以气静心。”
正平疼痛之中,听到徐庶所言,自然而然的跟着行动了一下,果然大感畅快。头痛一轻,他马上盘坐,双掌上下相抵,劳宫穴相对,双足交错,涌泉穴相逆,将两股气导入心脉。如是这般,稍时后,只感那团火不只被压了下去,反而有些渐渐的进入心窍,只感心力大增。
正平凝神聚气,头上微微渗出汗珠,倩雪拿出手帕,轻轻帮他擦拭。
此时徐庶与老仆又与斗了三十余合,依然是难分上下。徐庶长剑递出,以一招锋矢阵攻敌,老仆却是紧守门户,只似一个方圆大阵,有防无攻,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又十合后,老仆喝道:“就是此时了!”手中剑一掷,尽全力向徐庶袭去。徐庶不防对方突施此招,忙回剑挡时,却被他大力一带,剑被带出。老仆抢身上前,双掌推出,徐庶不及变招,也以双掌相对,蓦地一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原来老仆剧斗之下,已知徐庶功力不及自己,用掷剑的法子逼的两人都弃剑,却要硬拼功力了。
老仆当年不愧是临阵多年的大将,见机极快。方才对正平,他以巧打,现下对徐庶,又以拙打,都是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徐庶被他这样攻上,心中叫苦,却又无法撤手,只得硬硬相抗。
徐庶以智计著称,其智谋远在其用兵之上,然而此时两敌交战之中,无法行计,甚是无奈。连连催动功力,只求抗的一时是一时了。
半柱香后,他心神大耗,只感已是力不从心。老仆亦是汗如雨下,然而必可在他耗尽之前胜他,由是精神倍长,又将徐庶逼的退了几步。
徐庶退得几步,暗叫不好之时,却突然感到后心一暖,一股巨力传来。
原来是正平已调整好心神,前来相帮了。
正平此时依然是不能准确控制那团火,然而刚才使用之下,也已窥得了一些法门。他不敢再行使用过多招式,眼见二人以拙相对,感到正是机会,便上前相助徐庶,以功力和对方硬抗。
老仆一见之下,哭笑不得。徐庶功力不及他,所以他才对徐庶以拙,然而对功力胜过自已的正平,却是必须依巧。眼下他和徐庶胶着一处,却被正平赶上。以功力和正平硬抗,这不是取死么?
徐庶有了正平之助,大感游刃有余,和老仆相对,渐渐的便逼了过去。老仆拼尽全力相抵,也是不能敌,被徐庶一个使力,推了出去,一大口血喷出,浑身无力,再也站不起来了。
徐庶拾起长剑,道:“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然而你的最好去处却是复归将魂门。”一剑递出,取了老仆性命。
老仆身子一软,只见隐隐有一股气道升出,向北飞去了。
曹植倩雪见大难终于得解,上前欲谢徐庶,徐庶虽突然说道:“玉兄弟你快坐下,其他人,马上退出此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