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死。”正平蔑笑道。刚才明明有过交手,墨功的“开山破”比起九柳八阵的“磐山落”压根儿就是天差地远。就算这人比玄山强上很多,也一样是个死。
不要忘了,正平的将力刚刚开印,获得了元戎之力。
以元戎之力催动“九柳磐山落”,威力果然更盛,对面一杵打开,和玄山一样,被正平硬硬逼了回去。好在他确是比玄山反应快,脑袋一闪,才免了破头之祸。
“就这种程度,也想取我性命,休教天下英雄笑掉了大牙!”正平笑着,双手持剑直指前方,一股元戎之力带着的红色包裹着这长剑。
“是么?”对面一个声音响来。
话声未落,正平忽地感到左臂一麻,砰的一下,长剑落在了地上。
正平感到左臂渐渐无力,似乎是失去了知觉。
“朋友。”那个声音又响起,这回正平看清楚了,是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这人乃是此次前来的天山玄宗副掌门,幻天成。
幻字辈,是当下天山玄宗的最高辈份。
幻天成道:“朋友,你以为刚才我的风林火山四大弟子,是白死的么?”
正平盯着他,不语,正在运力,看能不能回复左臂。
幻天成看了出来,道:“没用的。你中了我墨家的独门绝技‘化戎矢’,击中人的,更是我的三弟子,玄羽。”
正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在石壁高处的那名持弓男子。
幻天成道:“刚才我牺牲四大弟子,就要是看清你的招数。听我原来的弟子说,你的招数,好像是如风如林如山如火,这便巧了,我正好有风林火山四弟子。逐一而试,终于让我看清了你招数中的些许破绽。你刚才进攻之时,玄羽便以一招化戎矢,击中了你的左臂。”
“化戎矢是墨家独传的对抗兵家之法,如果中得心宫,便可以将你的兵家将力全然化去。可惜,只中了左臂,这只能暂时封的一时三刻。不过,足够了,一时三刻之后,你和你的这个小美人,早已化做一堆骨头啦,哈哈!”
正平明白他说的不假。他使尽全力运行了好一会儿,左臂一点起色没有。
绝境。
正平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不错,正是绝境。对方人数众多,技艺高强,计谋也不弱。
但,绝境又怎么样!
正平不再管左臂的事,缓缓站了起来。
他右手横过,抓住左臂的衣袖,一扯,将袖子拉了下来。用嘴咬住一头,扯成了数截,而后接起,成了一个长长的布绳。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运上了九柳风诀之力,速度快极。但幻天成他们却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
正平用布绳,将倩雪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已不能动的左手在那里垂着。他柔情无限的看着倩雪道:
“生死不离。”
倩雪的眼神也是一样,看着他的眼睛,并将他的左臂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说道:
“是。”
一个简单的“是”字,千言万语都在其中了。正平看着她,笑了,笑得很温暖。而后接着转向对面敌众,眼神中战意昂然,伸出右手,一招“神凤取火”,将地上的长剑拉了过来。
纵是绝境,此剑,也要杀出一血路来!
正平冲向了敌阵。
那灰须将魂见状,舞着刀来挡,正平也不看他,凭着感觉把剑往右一送,长剑直直的插入了灰须将魂体内。
灰须将魂不敢相信,自己当年也是戎马一生,自以为怎么着也可以挡上十几回合,怎知一招都没挡过?
正平面无表情,带血的长剑抽出,将灰须将魂的尸身一推,蓦地推出了数丈,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石壁上。
正平对着敌众数十人喝道:“来吧!”
数十人互看了一眼,大喝着,一起向正平冲了上来。
持枪的玄刺首当其冲,带着五六名弟子一起攻了过来。正平长剑如风,霎时砍死了三名弟子,玄刺不敢再进,等着持杵的玄通一起过来,大战正平。两人一持杵一持枪,再加上几名弟子,各用出了浑身解数,和正平战了二十余合。
混战之中,曾在风云茶楼的那名扮作店小二的青衣将魂,使了招“铁骑突击”,以长矛攻了过来,正扎正平后心。
方在战团内的正平,听得背后风声有异,挥剑横扫,一道威猛的元戎之力向玄刺等人压迫而去,众人只觉一道热浪袭来,忙都用兵器回挡护身。正平瞅得此空,身子继续转过,一剑扫过那青衣将魂。
青衣将魂霎时断为两截。
杀死青衣将魂后,正平挥剑再砍,向对面的敌人狂攻而去。
势若流星,又几个人死在他了剑下。
一柄长剑,一名孤胆男儿,带几分果决,几分狠辣,长刃翻飞,如若骄龙。剑舞时,似风起云涌,万浪奔腾,刃到处,恰天庭霹雳,电闪雷鸣。
战团之间,正平如火的元戎之力,战意飞扬,左击右攻,前削右劈,挡者披靡。
一记“九柳荡寇”,数人身首异处。
又一记“飞凤展翅”,数人血肉横飞。
幽冥洞内,瞬如练狱战场,血光洗礼着这天成的石窟,直将此地染成一派漫天的胭脂之色!
此时,玄刺早已死在了正平的剑下,而玄通却向着正平左侧的倩雪击来。正平左臂无力,没法移动倩雪,便把身子转了过来,硬生生受这一击。
轰的一声闷响,玄通的“开山破”打在了正平背上。正平扑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将倩雪的本就已尽是血的衣服染的更加红艳。正平不待敌再进击,长剑转过,往后一送,插入玄通腹中。
剑再一拉,玄通血激涌而出,毙命当场。
瞅得此机,一直在石劈上攻敌的玄腾,将长鞭舞过,盘住正平手中剑,使力一扯,把他长剑甩了开去。
正平兵器脱手,方要取回来,玄羽又一招“化戎矢”袭来,正平无睱再取,足下一蹬,跃起躲开。
而对面持着盾的天山门人,也趁这机会齐齐的压向了正平。
十几个带着尖刺的盾牌向正平堵来,不留一点空隙。石壁之上的玄腾和玄羽,则持着兵器静静观望,只待堵住了他,就发招进击,取他性命。
值此凶危之刻,正平心宫沸腾,虽然受伤,却如有无穷力量一般。嗜血的元戎之力遇到这最熟悉的场面,好像也无比的兴奋,在他的体内激突起来,好像要冲荡而出。
他蓦地一声长啸,好似龙吟狮吼,振聋发聩。几个持盾牌人忍受不住,弃了盾牌,捂着耳朵,在地上滚作一团。正平运力于拳,带着赤焰一般劲气的拳头向一面盾牌生生击了过去。
“咣”的一声,正平的拳头穿过了那面盾牌,将持盾人的脖子紧紧扼住。
正平没有放手,就这么扼着他的喉咙,把他身子提了起来,往前走去。那人的眼光中透出无限的恐怖,颈间流着血,气息早已上不来。旁边的人见了这份勇悍,竟都不敢上前,齐齐的向后退去。
这时,玄腾长鞭飞出,向正平袭来。眼看鞭到,正平扔了已然气绝的那持盾者,右手成抓,抓过这长鞭,喝一声:“下来罢!”将玄腾从石壁上扯了下来,甩在另一侧石壁上,撞的鲜血狂喷。
玄羽挽了弓,要以墨功催动,再射一箭,正平看的准切,手中鞭再一甩,把玄腾甩了过去,正碰玄羽,两人脑袋撞在一处,双双迸裂而亡。
此刻对面还有十数人,却都持着兵器退后,竟没有一人敢再上前。
恰在这时,正平忽听得背后一阵破空之声,一道迅猛之极的攻击,向自已骤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