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将哼了一声,道:“好久不见?哼,我们见过面么?休看你今日威名正盛,当年我叱咤战场之时,你不过是一个运粮官而已,有什么资格见我?”
夏侯渊轻笑了一下,并不以生气:“不错。当年将军笑傲天下英雄之时,我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实话讲,我对将军一直十分仰慕。”
方天将听了,蓦地站了起来,目光中生出一股狂野之气,将方天画戟重重在地上一顿,豪气勃发,端的是英雄非凡。
方天将昂声道:“既知如此,你还敢来挡我!”
夏侯渊收了笑容,负过双手,亦是一派豪杰气度,凌厉的目光直视方天将,道:“今非昔比,你又怎知我今日挡不了你?”
方天将盯着夏侯渊,道:“你受伤了。”
夏侯渊道:“将军好眼力。”
方天将冷笑道:“今日你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料你也没有受了重伤能挡我的本事。”
夏侯渊道:“能不能挡是一回事,挡不挡是另一回事。今日我夏侯妙才纵拼一死,也不会让你带走圣玺神策。”
方天将朗声大笑:“好,好,曹阿瞒手下果然能人辈出,当年夏侯敦就敢和我硬抗,没想到现在连他的弟弟都敢如此了。”
夏侯渊笑道:“丞相麾下,自是无庸将。不然,你当年又怎会命丧白门楼!”
这一句话戳掉方天将痛处,他怒道:“老贼使诈,又是水淹,又是刺客团密袭,还策反了我的部将,又算的什么好汉了!”
夏侯渊大笑道:“兵不厌诈,战场之上,非是一对一比武,谁和你论好汉了!”夏侯渊顿了一顿,又道:“即便是正面相抗,你下邳城外自带骑兵逆袭,又如何了?”
方天将难以回驳。他当年自将骑兵逆袭,以“无双军阵”冲锋,要奋力一搏,不料曹操以“霸府七军阵”相抗,将他生生打退了回去。
方天将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是武人,所以领军据城者,不过是为了一展我的武艺而已,本也不打算与老贼争天下,老贼何苦非要苦苦相逼,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夏侯渊道:“乱世争雄,本就是你死我活。你的存在,是丞相的障碍,又怎么会有活下去的理由?”
方天将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公理么?”
夏侯渊道:“公理?你连弑两父,为天下所不耻,又谈何公理?”
方天将道:“窍钩者诛,窍国者诸侯。我不过杀了两个无义之人,而死在老贼手中的人,又何止千万!”
夏侯渊眼神中露出了阴兀:“胜者为王,这世界由强者说了算,这就是公理。想要谈什么公理,那你来世能打败丞相再说吧!怕就怕,你即便再活一百次,也一样是丞相的刀下之鬼。”
此话把方天将激的恼怒已极:“不用来世,这世,我就非以我的武力,将老贼的天下搅乱!”
话声刚落,方天将画戟劈出,一道极大的力量向着夏侯渊冲来。
夏侯渊早有准备,见他来击,马上运起“飞豹”之招,躲了开去。方天将一击未中,又复攻来,每一招都威力强劲之极。夏侯渊右躲右闪,竟都以十分不可思议的角色很险的避开。
转眼之间,方天将已攻了十余合,夏侯渊却只躲不攻,闪了十余合。
屋顶上。
夏侯霸看着父亲连遭险境,这就要出手。武卫卒却拦住了他。
“你做什么,还不上前!”夏侯霸怒道。
武卫卒道:“将军的命令是,以他出手为号。现在将军只是躲避,没有出手,我们不能动。”
夏侯霸心急如焚:“那方天将功夫极强,父亲许是被他逼的无法动手,我们应该现在就去帮他!”
武卫卒的眼睛铁一般冰冷:“少将军,我们做军人的,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职。你这样冲动,只会坏了夏侯将军的事。”
夏侯霸本也是自幼习兵,颇懂兵道。只是眼见了父亲受厄,乱了方寸。这一见武卫卒的眼神,也冷静了下来,不再冲动,只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局势。
战团中。
夏侯渊已躲了二十多个回合。
武卫卒的判断是正确的,他自有他的打算。他意外受伤,自知难是方天将之敌,加上一个重伤无力的玉正平,和一个夏侯霸,一个武卫卒,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所以,必须兵行险着,引得方天将全力而攻,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之时,再让夏侯霸和武卫卒攻上,打他个绰手不及,争得先机。
他用兵以神速为要,争先,是他最著重的战术原则。
刚才他之所以强调军令,就是为了让他们坚决遵守,不要因为担心而乱了计划。
又闪了数合,他见时机已然差不多了,左手一个虚晃,右手引出,一招“飞豹争先”蓦地向方天将打了过去。
“就是此时!”夏侯霸与武卫卒齐齐飞出,向方天将疾攻而去。
方天将正在全力追逐夏侯渊,不料背后两人突然攻来,促不及防,忙以画戟杆部后撤横扫,去抵二人,夏侯渊的“飞豹争先”却也已攻至。
方天将怒喝一声,已后撤的画戟竟然电光般又转了过来,将夏侯渊的这一招挡住。
“好!”夏侯渊口中赞道,手上却是不停,身在空中,便又使了一招“飞豹争先”,继续向方天将的同一点攻去。
方天将完全没想到夏侯渊竟可以在空中连使两招。当下前有夏侯渊,后有夏侯霸与武卫卒的奇袭,先机尽数被占,令他有力使不出,叫苦不迭。
夏侯渊战术奏效,三人渐渐缩小了圈子,将方天将逼的越来越紧,眼看便要得胜。
“轩儿,别!”这时,屋外响起来了李清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