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浓阴的樟树林密不透风,连最后一点的夕阳都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透不下一丝光亮,荀清几人越走越快,东方戍奔走的稍显疲劳,只是无奈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办法使用轻功,连踩踏地上的树叶枝杈都得小心翼翼,不被人发觉。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黑夜已将荡寇山完全笼罩,东方戍跑的大汗淋漓,还好始终没有被荀清他们发现,前方是一个山洞,宽七八米,高十余米,一湾潺潺的河水穿流其中,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两名侍从在洞口等待,荀清上了小船,船桨轻轻划动,几人向着黑暗深处而去,不见踪影,东方戍跑到河边,担心跟丢了,急切之下纵身跳进清澈见底的河中,深深憋足一口气便沉入河底潜行。
河面上看似平静,河中却暗藏激流,东方戍费了好大力气方才进入洞中,这偌大的山洞虽然黑暗,水底却微微发着青光,东方戍睁眼望去,只见这三四米深的河底竟布满了无数青色发亮的卵石,硬是将水下的能见度提高了十来米。
东方戍时不时的上来呼吸,转而再次沉下去游走,前面十米的水面,能见到小船的船底,东方戍心中顿时安定,只要跟着荀清走,定然能有所发现。
半个时辰后,那小船靠着河边停下,船底稍稍上浮,看来几个人上岸了,东方戍用足仅剩下的半口气缓缓游上水面,抬头已经看不见人,只有小船空空荡荡的停靠在那。
东方戍急忙爬上岸去,这是一个狭长而宽阔的山洞,在这洞壁上竟然又出现一个山洞,只是小了很多,足够三人并排走过,看来这就是荡寇山洞洞相扣的意思吧,再不多想,东方戍乘着黑暗步入洞中,前方隐约闪烁着点点火光。
九曲十八弯过后,洞道越来越宽敞,前面似乎大亮,东方戍依靠着洞壁悄悄前进,转过最后一道弯,前面豁然开朗,偌大的洞堂中摆放着近五十个火盆,烈火腾腾,将整个洞堂照的鬼魅晃动,甚是吓人。
东方戍贴在洞壁上静静等候,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方才走出洞口,火光山洞,怪石嶙峋,东方戍左拐右绕,这些钟乳石分布紧凑,又高又大,东方戍加快脚步在其间穿梭,不一会儿,眼前一个洞口,黑黝黝的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东方戍正要迈步进去,这才发现这洞口的地上点点水迹,而且隐约可见一个个脚印,难道刚才有人进去过?又为何只有一个人呢?
东方戍苦思冥想,沿着水迹回头望去,这些脚印一个接一个,进入那怪石群中,再瞧瞧自己身上,刚才从水中出来,到现在还是湿哒哒的,衣襟处不停的往下滴水,这才恍然大悟,这些脚印分明就是自己的,原来自己是绕了一圈又走了回来,东方戍心猛然一沉,眼前这怪石群竟然像一个迷宫一样。
时间紧迫,耽误太久可能就找不到荀清她们了,想到此,东方戍再次冲进这怪石阵,一路奔跑穿梭,中间遇到几个岔路口,随即选一个进去继续狂奔,不一会儿,还是进来时的那个洞口,东方戍暗叫一声操,根本就过不去嘛!正焦急着,忽听这怪石阵中隐约传来节奏缓慢的脚步声,东方戍急忙找到一块巨大的钟乳石躲在后头等待。
不一会儿,两个男子从怪石阵中走了出来,一个声音老成的男子道:“流儿,在荀清面前不要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这只会让她反感,懂么你!”。
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道:“可是父亲,孩儿就是忍不住喜欢她,如,如果孩儿能睡她一晚上,死也愿意了!”。
忽听啪一个耳光,老成男子叱道:“没出息的东西!除了想这个就没别的想了!要懂得涅槃,你知道么?”。
年轻男子又道:“父亲,什么是涅槃?捏着盘子么?”。
老成男子稍显急切,转而叹道:“哎,罢罢,总之你要见我眼色行事,以后那荀清定跑步了,我让你能睡她一辈子,还不行么?要沉得住气啊你!”。
东方戍一听就明白了,这不是别人,分明是洮天父子!听见刚才他们说的话,心中顿时升起团团怒火,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将他两撕个粉碎,打个稀巴烂才能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