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晗领完药后故意经过了景荣房,她还未走进去便听见了殿内的打骂声,一个年约四十的嬷嬷手中拽着一根如碗口般的藤条狠狠地打在一个约二十七八岁的宫女身上,那宫女也不反抗,倔强的抿着嘴,一声不吭,双手捏成拳头状。
若水晗没有走进去,只是倚在殿门上静静的看着,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笼罩了全身,自己恍若就是那名宫人,手无缚鸡之力,无力反抗,只能被人宰割,被人大骂。
老嬷嬷的怒气恍若午夜里的狂风暴雨,似要将整个天气毁灭了一般,粗粗的藤条似冰雹一样打在宫女的身上,但是她依旧一声不吭,用她的隐忍对抗着这个她无力反抗的皇宫。
若水晗认得那个老嬷嬷,她便是宫中资格最老的稳婆庄嬷嬷,负责宫中嫔妃的接生事宜,她原本也只是一名卑贱的奴婢,但二十年前她替太后接生,让太后顺利诞下皇上后,她的地位便一下子几级跳,成了景荣房的负责人,但由于近几年来,宫内嫔妃甚少怀孕,所以她的作用也日益淡化,渐渐变得也只有景荣房内的几个宫人熟知她。
“你个小贱婢,宫中明文规定不允许宫人与外界联系,你倒好,背着我竟然偷偷地送东西出去!”
若水晗没有进去阻拦,因为她的身份也是稳婆口中的贱婢,她倚在门边听着咆哮般的嘶吼声,许久,声音渐渐小了,想必那嬷嬷也累了,她把藤条扔到了一边,一只手插着腰间,一只手顶在宫女的额头,愤愤的道,“你给我在这里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说完稳婆便大步往殿外走来,若水晗慌忙闪到了一边,待嬷嬷走远后,才轻轻走了进去。
宫女依旧纹丝不动的跪着,藤条打破了她的衣服,露出血色斑斓的肌肤,若水晗低下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脸上如无风的水面,不见一丝的波澜。
若水晗没有说话,她只是从腰间取出了一瓶跌打药,然后轻轻地放在宫女的身边,随即转身便想离开,突然一个小公公大步跑了进来,大叫到,“云姐,云姐!”
跪在地上的宫女突然猛一抬头,她急速的站了起来,狠狠地拽住公公的手道,“怎么样,我娘怎么样啊?”
公公的神色有些闷然,顿了顿道,“云姐,伯母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今天去看她时,她已经病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被喊做云姐的宫人一下子懵了,瞬间便失去了先前的镇定,变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不停地跺脚,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今年嬷嬷又没有批我出宫,难不成连娘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若水晗看似无意的走出了景荣房,但她的思绪一直在跳跃着,许久,她的嘴角泛出丝丝笑意,笑容中多了份诡异,天助我也,既然机会来了,又何必退缩呢?她又转身看了看景荣房内的二人,看见云姐那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