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水,是父亲离开时就不曾掉落的泪水,那时候的我,妈妈在身边,我可以逃避事实地装作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可现在妈妈也离开了我,没有地方可以逃避,没有温暖的眼神可以依靠,我,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人,,,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或许这才是格染眼中遭受了苦难的正常表现,只见他的眼眶也立刻又红了起来,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正哭得昏天黑地哭得回肠荡气的我,说了一句话,“晓彤,别怕,还有我。”
这大概是我和格染之间第一次没有用拳头说话,而且还如此煽情,让我极度的认为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我惊诧得抬起头,完全没有顾及自己哭得涕泪满面,花容失色,鼻子底下还挂着晶晶亮的鼻涕。问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曾经青涩的少年,现在已经修长挺拔,清秀的面容因为对篮球的爱好长期的曝晒而镀成了小麦色,在他如星般明亮的眸子里,竟散发出点点摄人心魄的光芒,幽深如夜的眸,漆黑,却如星芒般霏霏撒落,在医院昏黄的灯光下蜿蜒流转,坚挺的鼻梁透着自信,秀美的唇饱含了魅惑的元素,尖巧的下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集阳光,健康,俊秀于一体。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每次和这小子去球场,旁边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学姐学妹以热情如火或是不胜娇羞的方式叫着“格染,加油,格染,加油”
这小子啊,不再是我眼里光着屁股蛋蛋跟在我后头掏鸟窝的样子了,
原来,不知不觉当中,我们都长大了。。。
这小子,原来这么帅,我的心脏,很不客气的剧烈震动了几下。
看见他还红红的眼眶,听见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们是永远的……”门“哐”的一声开了。
进来的人,完全看不到脸,背上的大背包,把他沉沉的压得弯下腰去。
“格染,快来帮忙。”
二毛的声音,闷闷的从底下传来。
解除了二毛背上硕大的包袱,二毛还没顾上擦掉脸上的汗水,就开始把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摆出来,放在我病床上的小餐桌上,很快,东西就摆不下了,只好放到旁边那张没有睡人的床上。直到堆满了整张床。
此时的我,嘴里一定能塞下一个咸鸭蛋。
二毛和格染大概是以为这次的“自杀事件”源于我对人生的幻灭,而这幻灭又来自对食物的幻灭,为了不让我对美食失去兴趣,便不辞辛苦地给我网罗了种类齐全的各类食物,中外小吃。
从沙丁鱼罐头,到火腿肠,从牛肉干到果脯,从巧克力到瓜子,从羊肉串到起司蛋糕,从棒棒糖到水果罐头,从饼干到各种开胃话梅,从速食豆花到真空汉堡包。应有尽有,堆积如山。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某家小食品超市被一个姓阮名延年的年轻人直接扫货完可以直接闭门歇业,老板和老板娘坐到柜台后去点点完钞票,然后一齐对着天空中诸神许愿,上帝啊,观音啊,耶稣啊,真主啊,这样的人,每天给我送来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