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才警官对我说什么?昨天安格染和二毛都进医院了打“安定”?
这两小子肯定是被吓坏了,连警官都以为那倒霉少女一定是我,安格染和二毛能不相信么?我晕啊,这会学校给我记大过算事么?
也顾不上回学校给老师当面请假了,我拿出手机拨班主任电话,响了十几声没通,估计这会上着课呢,等不及了,我发了条意思大概是我一定要请假的短信,
掉个头,就往医院夺命狂奔哪!
又是这个医院——“X和”医院。说起来从小到大体质特棒的我,没进过几次医院的我,最近好像和医院特别有缘,先是爸爸出事,再是自己“自杀”,现在又是二毛和安格染。我这个十六岁,过得可真不安生啊,别人不是说本命年才多灾多难么?我离下一轮本命年——二十四岁,还有八年抗战那么久呢!气喘如牛的我,按照护士说的房号,一路狂奔,上了十楼。
十楼是这个医院特别划出来专门供休养病人的一个楼层,电梯声“叮”的一响在这都特别显得嘹亮,我放缓我的步子,怕打破这里的宁静,
就是这里了,轻声地叩了两下门,走进了1017号病房,两张并排的床上,一个躺着阮延年,苍白的脸和紧拧着的眉头,显然正处在一个无止境的担心当中沉睡着,另一张床上,躺着安格染,才几天不见,或许是因为昨夜突如其来的打击,他原本帅气尖削的下巴,更薄了,那疲惫的脸,暗淡无光,象是久病了一场。
我的泪象海一样将我淹没,在我的泪象大雨一样倾倒下来将这整个病房淹没之前,我知道了,这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任性惹的祸,让两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弟担心我,又让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靠“安定”才能入睡,我可以想象昨天我酒醉之后在家里睡得安安稳稳,而阮延年和安格染在以为我被人掳走并且有可能被**再被杀害之后,是怎么样地担惊受怕,是怎么样的狂躁不安,他们肯定恨不得把整个世界给掀翻过来找我,哪怕真的找到的,只是我的尸体。。。。
泪眼迷蒙当中,我看到安格染的整条手臂都在被子的外面,我走上前,怕惊醒他,努力地忍住抽泣声,轻轻地将他身上的被子拿起,盖住了他露出的胳膊。
一双大眼毫无预警地睁开,纤长的睫毛象受了伤的蝴蝶的翅膀一般,抖动着,安格染的眼睛里浸满了梦幻和失而复得般的泪水,仿佛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又象怕声音大了梦境会醒,安格染干裂的唇瓣颤抖着,轻轻地问:“晓彤,是你吗?”
今天前,我看见的安格染虽然身边有美津,可是他是鲜活的,明亮的,嘴唇如饱满的蔷薇花瓣,可现在他的憔悴,他受的打击,他承受的痛苦,这一切是因为这个只会闯祸的我,如果不能好好地爱,不能专一的爱,不能保护好对方的爱,那么,我宁愿你的身边陪伴的,是她而不是我啊!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
我再也不能忍受一秒,扑在安格染睡着的床上,我对自己的的责备象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怕自己的嚎啕大哭吓着沉睡的阮延年,我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厚厚的棉花被当中,安格染,这个世界上,最不配谈“爱”这个字的人,就是我,我不配得到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的爱,如果你爱着的是美津,那么,我现在彻底地放弃了,放弃了对你的爱,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阻止你对别人的爱,况且,我给你的,就是这样的折磨,我连做一个“兄弟”都不合格,如果,昨天答应美津,只是因为迫不得已,那么现在,我想说,如果可以让你平平安安地活着,我宁愿永远不见你!我将永远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