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拜祭仪式只进行了短短的半盏茶时间,凤瑶在草草拜祭后,殷勤有礼的招待了抽时间赶来桑丘的众位仙友,本想在祭坛再守候一阵,却得知她那身天君钦赐的出嫁喜服被改的有些不合称,便放下祭坛这边的事又匆匆赶到那边去了。
夜色漆黑,桑丘祭坛的风更是大的出奇,长依穿着被寒冰冷水浸透的衣衫跪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想起避水诀,立即就施仙术弄干了身上的衣服,她确实仙根粗劣,所会的仙法仙力有一半是系在一直随身携带的铃铛的,所以现在被抢了铃铛的她,仙法仙根更是不济。
难道她跟天界不合吗?第一天来就出这么多乱子,倒这么多霉,不仅没能如愿的见到北宸神君,还莫名其妙就被剥夺了飞升的机会…
长依身旁的石像便是桑梓神君的石塑神像,可长依不认得石像塑的是谁,只以为是哪位地位超然的远古神邸,拢着哆哆嗦嗦的身子往石像身旁靠了靠,避风取暖。
石像坚如城墙,也确实为她挡了不少的冷风,茫茫然看了一圈,发现祭坛中央的青鼎大的十分夸张,青鼎四周一圈都是回旋不息的冷风,祭桌上的烛火都被熄灭了。
长依在冷风里想起白天遇见的那个神仙大叔,他说与她同名的那位神女是桑梓神君的女儿,长依觉得,能同名是一种缘分,能为桑梓神君守祭坛,也算是另一种缘分,于是看着祭坛上的烛火灭了,她就施仙法把烛火重新点燃,可她的仙法太弱,每次都维持不了多久,只能如此这般的一直重复点烛火。
她没有阿爹,没有阿娘,也从没体会过亲情的温暖,所以她从心底里羡慕那位名叫长依的上神,羡慕她能有对她那么好的阿爹。
她之所以会叫长依,一是因为在玉莲瓶沉睡的两万年里,时时有人在梦里这样呼唤她,看不清是谁,只是知道了自己叫长依,二是因为在万觉寺几百年,长依青灯,长伴古佛的孤寂时光。
如今想想,自己现在不停点烛火的状况,好像也跟在万觉寺是没什么差别。
摸了摸被打疼的脸,看着不远处跪在那里的木头仙婢,长依又往石像旁边缩了缩,眉目间却泛起坚韧和倔强,“我是没有阿爹,没有阿娘,也没有师父,仙根粗劣又蠢钝愚笨,可我就算再怎么差,再怎么不好,我也不会让自己受欺负!”
“恩,说的好。”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应声,一句轻淡的赞同却吓得已经习惯周围寂静的长依差点跳起来,一转头就蓦然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