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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凝碧园

古艾“吁”了一声,萧鸣望向她笑道:“古师妹都长这么大了,想来已不记得我了吧?”虽然古艾到了六岁才和周岚嫣回到飞云崖,但萧鸣多次随师父古亦贤探望师娘,倒是认得古艾。

古艾点头道:“嗯,我是不记得这位师兄了。”萧鸣顿时大为尴尬,古艾不但坦言不记得自己,而且连自己刚报上的名字也没有记住,脸上微红,干笑了两声。

无玥、清音二人对门下弟子教导,多以大情大理,晓悟天道为主。并不要求弟子遵守礼仪规范,反而还讨厌这些虚情假意的繁文缛节,更喜欢弟子保持天性自然之态。这也是为什么石温与宁雪盈、古艾见面时,当着众人的面相拥而泣,二人不以为奇的缘故。

若是换为天山派其他师长,可能早已大发雷霆,高喊男女授受不亲了。此时听得古艾的话,二人毫无所觉,仿佛古艾这样的答话才是最正常不过。

古艾又道:“这位师兄,缥缈阁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和我们缥缈峰名字一样?”

萧鸣笑道:“古师妹有所不知,凝碧园分前后两园,前园又分‘梅’、‘兰’、‘竹’、‘菊’四院,每院房屋不下百间,是专门供外来宾客居住的地方。而后园占地比前园还大,共建有九阁,分别对应本派各峰,是各峰弟子到本峰时暂居之所。”

萧鸣怀疑再说一次自己的名字,古艾也未必记得住,所以只答古艾问题,也不在乎她如何称呼自己。其实他倒是误会古艾了,他向无玥等人报上名字时,古艾正在和宁雪盈、石温谈论鹫儿,并没有听到他的名字。

古艾窃笑道:“我们天山派排场够大的,各峰弟子一年到头都住在自己所属峰上,还修个这么大的园子等人来住,每天也不知要多少人来打扫。”

萧鸣是天山派暂居飞云崖时才入门的,刚来时也为之奇怪,不明白本脉弟子都住在雪海峰峰顶,为什么这天池旁会有这么大的建筑群。也是到了最近要举行考核,这才从师父古亦贤处知道了凝碧园的由来。

于是答道:“这凝碧园的由来,我也是前些日子才从师尊口中得知。我们天山派建派以来,便有十年一次的‘天池论武’,派中弟子皆可参加,胜出的第一人可入‘文通阁’任意取阅藏书十载,直到第二次论武。

因为每届天池论武时参予弟子众多,所以开派师祖找人在这天池北岸以九峰建了九阁,供论武弟子居住。而后又在九阁前方建四院,以为待客之用。”

宁雪盈闲时喜好读书,这几年来已将无玥藏书读去大半。平日师父师娘很少说起关于天山派的事,此时听萧鸣道来,思量这文通阁应该是天山派藏书之所,一时好奇心起,问道:“文通阁的藏书定是极为广泛吧!不然也不会引得大家都来参加天池论武了。”

天山派十二代弟子都是在三百多年前的那场惨败后才入门的,都未参加过天池论武。虽然飞云崖也设有文通阁,但却严禁弟子进入。所以十二代弟子中,并无人清楚文通阁藏书情况,一时萧鸣也答不上来。

萧鸣正当为难之际,听得无玥说道:“文通阁不但藏书广泛,还有许多稀有古籍。而最重要的是里面还藏有历代先祖领悟的高深道法,其中更有《清灵卷》古本。据说天山派道法皆悟于《清灵卷》,哪个弟子不想一观,何况还可看上十载。”

一行人都听得为之心动,无不想见识下这《清灵卷》上的记载究竟如何广博精深,相互低声谈论。

只有清音才注意到无玥嘴角闪过一丝苦笑,伸出玉手去和无玥的手掌握在了一起,轻轻捏了一下,无玥望向妻子,报以温和的笑容。

言谈间众人已经穿过前园,步入后园中。后园以一条向上的笔直坡道分隔,左右各建四阁,从外往里分别为,右侧“寒月阁”、“雪尘阁”、“卧虎阁”、“缥缈阁”,左侧“雪凝阁”、“白玉阁”、“银怒阁”、“冰融阁”,坡道尽头则连接着“雪海阁”的入口。

在经过一座建筑风格灵秀的阁楼时,一名女子略显惊讶的声音唤道:“雪盈!”

众人驻足望去,见一名女子刚从那阁中走出,阁门上的牌匾写着“白玉阁”三字。

萧鸣见到女子,忙施礼唤道:“水师叔。”

女子望来,目光在与萧鸣身旁的无玥一触即分,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转向清音见礼道:“清音师叔。”清音冷哼了一声,把头转了开去。无玥眉头皱起,轻叹了口气。

宁雪盈此时已经认出,这女子便是小时对自己极好的水千柔师伯。上前两步,正要施礼,却被水千柔爱怜的拉到身前,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都长得这般大了,出落得愈来愈标志,我都有些不敢相认了。”

看水千柔那满面欢喜,一脸慈爱的样子,不知情的人只怕要把她当成宁雪盈的母亲。

望着这记事以来就对自己宠爱有加,比之“母亲”欧阳紫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师叔,宁雪盈一时也现出了娇羞之态,面上一红,道:“师叔,怎么你也来取笑我。”

水千柔面带慈笑,说道:“我哪会取笑盈儿,我是看到你高兴。你娘刚到,我正要去看她,你和我一同去吧。”

宁雪盈在缥缈峰这九年,欧阳紫琪每隔七、八月就会来探望她一次,为她带去做的新衣。但不知道为什么,宁雪盈却一次也没有去过雪尘峰看望父母,哪怕是中秋、除夕也不例外。她知道这对“养父母”对自己极好,但她总觉得不愿见他们。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半妖,怕为他们带来麻烦。也或许是自己内心深处,对他们隐隐有些责怪,怪他们对自己隐瞒自己的身世。

宁雪盈一时为难,想要推脱,但又不知怎么开口,求助的望向师父。无玥说道:“去吧,你爹娘有日子没见你了。”

宁雪盈见师父都这样说了,无奈之下点了点头,道:“我拜见了父母就回来。”她将“回来”两个字说得特别重,似乎缥缈峰众人才是自己的家人。

古艾见状,也喊道:“师父,我陪二姐一起去。”

无玥随口应了一声,让萧鸣领路,带了弟子朝缥缈阁走去。石温却没有跟了去,而是依然站古艾身旁。

古艾笑道:“胖胖,你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见宁师叔和欧阳师叔?”

石温道:“我也想陪着你们,但我在缥缈峰住了这么久,还是先去和爹娘打个招呼,然后再来找你们。”

水千柔往前方指了下道:“石温,那边就是冰融阁,你别跑错地方了。”

石温抓着头傻笑道:“我晓得了。”说完便往水千柔指的那栋阁楼跑去。

水千柔一手牵了宁雪盈,一手牵了古艾,往白玉阁正对面的雪尘阁走去。看着宁雪盈肩头的小泽,和安静跟在她身后的鹫儿,心头感到奇怪,但却没有询问。

步入雪尘阁正厅,两名女弟子正坐在那聊天,见水千柔来了,忙起身见礼。宁雪盈认得,这二人正是拜在父亲门下,却由母亲授业的两位师姐,文瑞与单琴。

文瑞见到站在水千柔身旁的宁雪盈,也认了出来,过来抓住宁雪盈的手,悦道:“师妹回来了,师妹回来了。”说着转向单琴道:“还不快去告诉师娘,小师妹回来了。”

单琴闻言也是高兴万分,一路小跑入内,口中不住的喊着:“师娘,师娘,师妹回来了……”

文瑞听得单琴的叫唤,这才发觉,见了宁雪盈一时开心,竟本末倒置,让单琴通知师妹回来了,却把师伯忘在了一旁。

水千柔倒也不在意,问道:“你师娘在什么地方?”

文瑞忙道:“师娘刚到,正在花厅饮茶,稍作休息。”

水千柔道:“那就带我去花厅吧,不用请你师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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