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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山精

段文奇干笑一声,说道:“这事说来也很奇怪,自幼家父便发现,我除了母亲外,与任何女子都无法说话。可是在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喝了酒后,不但可以和女子说话,而且还表达流畅。家父也是苦思不得其解,连专攻医修之道一脉的寒月峰峰主,冀冰镜师叔,也无法看出端倪。”

古艾用食指不住轻挠鼻头,每当她思考时便会很习惯的做这动作,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平日里你都无法与女子交谈,可一旦喝了酒,这奇怪的毛病就会消失?你现在能够自然的与我和二姐对话,也是因为喝了四果香的缘故?”

段文奇点头道:“正是如此,若不是越猿师弟带有美酒,我是断然无法与二位师妹交谈的。”

宁雪盈与古艾心意相通,见她如此,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古古,你是否知道了段师兄为何会如此?可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古艾摇头叹道:“段师兄这病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内的一种病。可以说他内心与女子交流的通道,天生就被堵住了,在喝了酒后,才能让他释放心头的压抑。”

宁雪盈道:“不是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吗?难道不能找出可治疗的心药?而且段师兄喝了酒后,也可以同我们交谈了。”

古艾无奈道:“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段师兄是天生如此,无从找到心病的根源,何来心药。喝了酒后,虽然在酒劲的刺激下,可以和我们交谈,可是在酒醒后,又会回复本来的样子。这事急不来,只能慢慢找寻方法了。”

段文奇见古艾如此说,忍不住道:“古师妹,如果太为难就别为我超心了,命中注定的,也不用强行去改变它。”

古艾苦笑着望向段文奇,没有答话,默默的跟在宁雪盈身后往前走去。

又过了小半时辰,五人终于步入了汗腾格里峰境内,走了不多远,前方现出一道光滑如镜的崖壁。众人停下脚步,都皱起了眉头。

此时五人立足之处是汗腾格里的半山腰处,一切都在大家的预料之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前方会出现如此平滑的崖壁,挡住了去路。这崖壁远看就好像无波的水面,找不到一丝裂痕或突兀之处,想要攀爬是绝无可能的。

越猿愁道:“看来这小道是通往那崖壁之下,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就会到达崖下,前方无路,如何是好?”

宁雪盈强笑道:“古人不是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我们继续向前,到了崖下看看情况再作定夺,现在就枉下判断,还早了些。”话是如此说,她何尝不晓得,虽然前方有些树木挡住了视线,但看情形小道的确是通往崖壁,前方可顺利通行的机会微乎其微。

段文奇年龄稍长,比众人沉着,也附和笑道:“不错,我们过去看清楚再说,左长老既然会为我们指出此路,那就一定可以找出方法到达峰顶。”

其他人一想也是,左武阳始终身处长老之位,怎么也不会如此欺骗小辈,只要过去看看便知究竟。

五人继续前行,唯有古艾嘟囔道:“就说那老头不是好东西了,先是羊粪,现在又是死路,八成是在存心戏弄我们。”

行不多时,崖壁近在眼前,相距不过里许。视野已然开朗,小道直接连接崖壁,而在小道另一方的斜坡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深谷,根本无路可寻。

而在小路旁边,崖壁前方,赫然是块宽大的空地,紧靠崖壁意外的发现建有一座茅屋。茅屋一旁是一堆高出茅屋许多的乱石,就如同一座小山似的。在乱石顶上长了一小丛矮树,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铁链,随意扔在乱石之上。

宁雪盈道:“看来路是没有了,前方茅屋看来并不破败,而且屋外还种有青菜,想来有人居住,我们上去询问一下,请教一条明路。”

几人快步走向茅屋,当距离茅屋只有丈许远时,从那石堆中传出一阵好似山石滚落的碎响,众人为之警觉,都倏然止住了脚步。

“轰隆、哐啷”之声骤起,那堆乱石激烈的动摇起来,发出震耳的巨响,粗大的铁链随之拉伸开来。五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乱石堆,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宁雪盈更连忙祭起了日华伦,将众人护住。

“山精!”宁雪盈肩头的小泽惊叫出来。

“山精?”其他人也同时莫名的发出了疑问。

眼前的石堆就如同一个蜷缩身体,爬于地上的人般,缓慢的立了起来,将整个身体展开,好一会才现出本来的模样,变作一高大魁梧,全身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石人。

石人高达十余丈,同样长有四肢、五官。双眼就好似两个洞穴,从里面发出幽蓝的光芒。而在它的头顶之上,长着先前看到的那丛矮树,开有许多色彩缤纷的奇异小花。

石人刚将身体舒展开,便发现了身前的五人,想也不想,抡起如房屋般大小的拳头,重重一拳砸了下来,来势之快,恍如闪电,众人连躲避都来不及。

一身轰然巨响,伴随着飞沙走石,巨拳砸在了众人身前不到三尺的地上,在地面上打出一个深达尺许的大坑。

石人另一只手随之挥出,要来抓众人,众人忙往后急退数步,巨掌险险的从众人面前划过,带起一阵割脸的烈风。可偏偏差了那么一点,未能抓住几人。

众人惊魂未定,偷眼望去,这才发现,原来那条粗大的铁链,连接着石人颈上一个巨大的寒铁项圈之上,此时被绷得笔直,限制了石人的行动,五人这才幸免于难。

古艾惊道:“这山精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会动的石头人!”

小泽正舔着被石人掌风刮乱的白毛,听得古艾问话,答道:“这是山精,也可以说是一座山的灵魂所在。世人常说的山神,其实就是此怪。”

古艾睁大眼道:“山神就这副德性!怎么可能。”

小泽道:“世上根本就没有山神,神有神界,那些百姓口中行走于凡间的各类神仙,不过是传说而已。”

宁雪盈奇道:“那你为什么说它就是山神呢?”

小泽道:“山精是一座山的精气,可以引大地之灵,让此山繁荣,与百姓传说的山神有何区别。各山都有不同的山精,并不一定是石头人,也有可能是头巨大的野猪,也可能是长逾数里的大蟒。如果一座山上没有了山精,那就意味座这座山将会死去。”

段文奇道:“既然山精有各种形态,那又如何看出此石人是山精呢?”

小泽道:“山精头顶之上,皆生有灵树。灵树向来只生长于灵气最旺盛之处,也就是山精的头顶。”

古艾嚷道:“小泽,你又在胡说了!山怎么可能会死去。”

小泽冷笑道:“那是因为你们人类目光太狭窄,才会认为生命只存在于生物间。殊不知这山川、这河流、这大地、这宇宙都有自己的生命。当那巨盘转到头时,一切都会消逝,重新来过。”

宁雪盈讶道:“巨盘?什么巨盘?”

小泽不答反道:“山精的存在,除了促使山川繁荣,还有着保护山中生灵的使命。在山精看来我们显然是入侵者,若不是有巨大寒铁链锁住了它,我们除非立即逃离此山,否则定会命丧于此。不过想从山精的手上逃脱,实在是不可能。”

石温忽道:“这就奇怪了,我们都是居住于山上,如果山精不让我们靠近山峰,那我们不是早被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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