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到,学艺的日子如飞而逝,姬翼云已由黄口小儿长成了一个十六岁的束发青年,生的是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风姿俊秀,但并非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细看之下却是眼角眉梢带着千层的杀气,身前背后带有百步的威风的少年侠士。
此间他不仅熟读各种兵法战策,研习修真法术,而且在武功方面的造诣更是突飞猛进,不可同日而语,竟在短短六年时间突破了先天无极神功的第二层“天地不仁”和第三层“上善若水”,凭着他现在的这身功夫亦可算得上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了。
这日,他听王诩讲完第四层“大象无形”的基本法门,正在后院仔细琢磨如何使真气自由运行一个大周天,就见张守义连声慌慌张张的招呼都不打就想闯入房中,他顿觉有些蹊跷叫住了他。这张守义自从跟姬翼云上山以来,近十年来不离左右,干活利落,勤快好学,而这个粗莽豪爽的汉子倒也给姬翼云和王诩这山中的生活增加了不少乐趣。张守义亦在此远离纷争的山谷中陶冶了性情,比十年前沉稳内敛了不少,使他变得温和谦逊,而且一向是礼数周全,虽是主仆情深,却是难得的对姬翼云一如既往的尊重,每次进屋之前都还是毕恭毕敬的敲门询问,得到应答后方才进入,从没有不招呼一声就直闯进去的先例。
此刻张守义听得姬翼云的呼唤,这才停住脚步,有点不好意思的憨笑道:“公子,我刚收到翎鹫送来的书帛一卷,上面却是有着火漆印记的,我四处寻不着先生,想着也许事情紧急,就想先去找小主人商量看看,这一着急就乱了方寸,忽略了礼数,还请公子见谅。”
要知道这王诩虽算是隐居山林,但总是一派宗主武学大家,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受过他恩遇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王诩也并非对江湖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时不时总有些知交故友前来拜会,或是利用翎鹫,羽雀等传信到这里,也许是相请邀约的发帖,也许是告知情势的信帛,若是非常紧急之事就用火漆封于信筒之上,以示警示。但这十年来,姬翼云只有见过一次火漆口的信件,那信件姬翼云虽是打开看过却也着实看不懂上面奇异的文字,而王诩看后就立刻下山出门十数日,回来后脸色阴郁得可怕,好几天避于洞中不知作何考虑。
这次张守义也丝毫不敢怠慢,便和姬翼云一起急急的四处寻找王诩,好容易才在云雨峰山端见到了王诩颀长飘逸的身影。张守义恭恭敬敬的递上信筒,王诩接过信筒看了看,也是眉头一蹙,眼中有些惊诧之意,他抽出信帛看了几眼,姬翼云悄悄的窥视王诩脸上的神情,却看不出喜怒之色,却听王诩喊他的名字,道:“云儿,你上山来已有十年了吧。”听不出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姬翼云不知何意,答道:“是,就快十年了。”就听王诩接着道:“为师要你下山,参加武林大会,你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