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不确定地问:“刷卡吧,不过我之前没有用过刷卡这种支付方式。”
小伙计见叶心说话用词明显是还没工作的“学生腔”,善意地告诉叶心该怎么刷卡付账,叶心按照小伙计说的输了密码、在账单上签了字,心里挺开心地想:果然还是要亲自动手做一做,人总是容易把事情想的太难。
结完帐,小伙计问叶心是不是想现在解开,叶心点头,小伙计就拿出一套工具,开始解石。
第一块,叶心让小伙计先解那块紫翡,她用墨笔在石头壳子上画了道线,让小伙子沿线解石。小伙计在雅轩里呆了不少年,知道有些赌石的人对于解石同样讲究,甚至不少都是亲自动手,他也没多想,就照着叶心画出来的线剖开了石头。
石头一开,小伙计惊奇地发现,就在叶心画的那圈线里,不偏不倚地露出鲜亮的紫色,这线画的也太准了些,再看那翡翠肉,心中暗道了句可惜,本来是应该是剔透如水的紫翡,里头的云絮却让这紫翡砸了一个身价,这一来,本该能卖到十几万的紫翡恐怕要跌个三四万了。
叶心却是不知这其中的奥妙,她挑的时候只管看了顺眼,倒没想到,对于翡翠来说,通透度远比其他方面来的重要。
等小伙计把紫翡全部解开,她喜滋滋的抱着如梦如幻的紫翡看,心里头有点舍不得卖掉,想着要不自己请人把翡翠雕了,弄两个镯子、一个坠子,剩下的雕成摆件好像也不错。
正当叶心犹豫不决时,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走进店里,这女孩大约十八九岁,衣裙上坠满蕾丝花边,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就连那一脸的骄横也十足十的像。
女孩提着雪纺包,撇着嘴漫不经心地在店里看来看去。
这些卖翡翠籽料的店也会兼卖一些翡翠,大都是还没雕刻的原石,故而偶尔也会有那些有钱没地儿花的有钱人来选料子,自己回去找些大师雕了送人或者自己欣赏。
女孩看了半天,那嘴一直撇着,直到眼睛转到叶心手里的紫翡上,眼里的鄙视才少少减少了一些。她扬起下巴,傲慢地说:“喂,你手里的这块翡翠卖多少钱?”
“我暂时不卖。”叶心淡淡地说。
女孩似乎没料到叶心会拒绝,便有些恼怒,说道:“什么不卖,你不就是怕我给的钱少么,二十万够了吧!哼,好像谁没见过钱一样。”
叶心气笑了,她看着骄横的女孩,清清楚楚地说:“是啊,好像谁没见过钱一样。所以我告诉你,我不卖!二十万不卖,二百万也照样不卖!”
“你、你……”娇蛮女孩气得发抖,手指着叶心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
叶心挥开娇蛮女的手,指着门口说道:“我说了,我不卖紫翡给你,门在那儿,慢走不送!”
娇蛮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甩雪纺包,捂着脸跑出了店铺。
“承受力太低。”从小到大没掉过几次眼泪的叶心咕哝。
小伙计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接叶心的话茬。为了掩饰尴尬,小伙计忙把另一块籽料抱上工作台,问叶心怎么解。
叶心这次没有在皮壳上画线,让小伙计沿着皮壳擦开,小伙计换了工具,正要解石,一个带点做作的哭音嗲得让人鸡皮疙瘩直冒的声音忽然在店门口响起:“干爹呀,就是这家,雨儿受了欺负,心里难受死了,干爹要帮雪儿啊。”
雨儿?我还风儿呢!叶心心里直吐糟,转头看去,果不其然,娇蛮女站在店门口,依着个又矮又胖又秃顶的中年男人,一脸的苦大仇深。
中年男人似乎很吃娇蛮女发嗲这一套,摸着娇蛮女的手安抚道:“雨儿放心,干爹给你做主。”
干爹?叶心打量着这秃顶矮胖男,什么干爹干女儿的,以为谁不知道里头的猫腻呢。这些长得不怎么样手里有两个臭钱的中年老男人也不怕地球太小也不怕自己这干爹没准儿是人家失散多年的亲爹呢!
“干爹,就是她,就是她骂雨儿,雨儿要这块紫翡,现在就要。”发嗲女愤恨地指着叶心,边说边在秃顶男胳膊上蹭个不停。
叶心挑眉,抱起紫翡,赶在秃顶男说话前先开口道:“小姐,你耳朵太背了吧,我只不过是叫你好好学学怎么说人话,哪个字骂你了?而且你眼神也太差了点,这块紫翡刚去了壳子,是我叶心花了八千块赌来的,不是你的东西说要就要,这种行为叫抢劫。咦,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很有钱么,既然你想要,你就花八千块自己去赌,爱赌几块是几块,也许运气好也能出块紫翡。不过,你想要的紫翡,我送你四个字:做梦去吧!”
叶心伶牙俐齿,气得发嗲女两颊通红,气得秃顶男的脸黑如锅底。
秃顶男突然大笑道:“好,好,我富岳舟在翡翠行里玩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敢在我们富家面前这么横的。小姑娘,我今天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教训我?”叶心面色变冷。
她真的受够这一对男的脸上写着“S”女的脸上写着“B”的嚣张傻缺了。
昔日寒山曾问: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如何自处?放在以前,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卑弱得没有一点抗争力量的叶心或许会说忍耐就好。但时至今日,对这个世界的残忍有着深刻了解的叶心,终于有能力为自己抗争的叶心,从骨子里就倔强得不愿认输的叶心只会这么说:“行啊,那就来赌一把,看看到底是谁教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