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婆婆一脸的沉重,我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该提起“黄茵茵”,也就不会勾起婆婆的不愉快的回忆了。昔日的好友,一个断交了,另一个又永远地离开了,婆婆怎能不伤心难过呢。
晚饭过后,婆婆极力挽留我留下过夜,恰巧此时灵子来电话了,约我在老地方相聚。于是,我谢绝了婆婆的一番美意,打车前去。
“菲菲,这呢。”刚踏入门口,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灵子向我直挥手。
只是,灵子对面坐着的男人是。
我走进一看,没错,确实是那个白天还在病床上大喊要出院的男人!
怎么回事?
看出我一脸的惊讶,灵子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解释:“冷学长今天下午三点就出院了,我俩商量好了,要给你个惊喜。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是很惊喜”我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
冷延沛看着我们俩,笑着直摇头“菲菲、灵子,我们三个可是好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大学时候我们可是这里的常客啊。”
“还不是因为那时菲菲贪恋这家的酸菜鱼,每次吃完后都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地拉着我往这里跑。”灵子笑着打趣道。
“切,是谁总对这家的榴莲酥”榴莲“忘返的啊?每次吃了两份还要另外再打包一份回去的?”我不服气地嘟着嘴反驳道。
“你们俩啊,”延沛像从前一样,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我们“斗嘴”,“都是两只小馋猫。”
我和灵子相视而笑。这样的感觉真好,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这时,服务员佳肴美酒一一端上。
也许是美食的诱惑太强,也许是今晚的气氛太过美好,已经吃过晚饭的我,居然此刻又跟灵子争着抢着下筷子了……
冷延沛因为要开车的原因,滴酒未沾。反倒是我和灵子喝了不少的酒。灵子的酒量向来比我好,在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想睡觉时,还能看到她跟冷延沛谈笑风生的样子。
不知道灵子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只知道当我醒来时,已经在一张大床上了。我揉揉发胀的脑袋。这是哪儿呀?我的身上怎么还披着冷延沛的外套?对了,延沛人呢?
刚想着,冷延沛从推门进来,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罐鲜榨的西瓜汁,柔声道:“头痛了吧?快喝点。”
我咕噜咕噜几下就喝光了西瓜汁,顿时觉得喉咙滋润了,脑袋也清醒了些。
“延沛,这是哪儿?”
“你睡着了,也不知道该把你往哪里送,就先到我家了”延沛低低解释着,而他炙热的眼神却一直深深锁在我的脸上。
我觉得原本清凉了下去的脸颊现在又开始火辣辣的了。
于是我尴尬地转过脸,避开他那灼人的目光:“延沛,很迟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我拿开他的外套,站起身离开,忽的被冷延沛一个用力,拉到他的怀里,下一秒,他的手抵住我的后脑勺,温软的唇就附了上来。
顿时,我的脑袋轰得一声,更加昏昏沉沉的了,无力地倒在延沛怀里……
倏地,脑海里猛然闪过爸爸坐在轮椅上的脸,“不可以!”我用力推开延沛,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朦胧。
冷延沛一脸哀痛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半响后,他苦涩地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就大步出去了。
我默默地跟在延沛身后,看着延沛落寞的背影,满心的歉疚:“延沛,对不起!”
到家时已是凌晨半点,打开自己的房间,床上空空如也,才想起出门时忘记交代李嫂整理了。
打开主卧的灯,床头上的结婚照赫然入目,照片中,牧少臻幽深的眼眸凝视着我,而我则偎依在牧少臻的怀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这张结婚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牧太太”的身份,我想,就也许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到主卧的原因之一吧。
来到浴室,打开花洒,任流水冲洗我的身体,直到忍不禁地打了个喷嚏,才关掉水龙头,匆匆吹干头发,钻进被窝里。
不知道为什么,好长时间没做梦的我,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噩梦惊醒出一身冷汗来。梦境中的冷延沛如同今晚上的冷延沛一般,伤痛的眼神,哀怨的语气,不停地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身体疲劳地想睡,但心里又害怕地不敢睡,翻来覆去老半天了,看看时间还是没过去多少,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想着漫漫长夜不知如何度过,心里不免得又是一阵烦躁。
此时,手机居然“嘀嘀嘀”了三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响亮。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给我发短信息?
我好奇地拿来手机,一看发信人,顿时傻了眼。
牧少臻这种连打电话都嫌费时间的人,居然会使用短信功能?
我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打开信息。
“睡得好吗?”
虽然只有寥寥四个字,但这条短信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就像是场及时雨,我像久旱逢甘霖般迫切地回复了短信。
短信一发出,我便开始有些后悔,这么晚了,不该让牧少臻担心。
果然,牧少臻的电话马上就拨了过来,磁性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又做噩梦了?”
“嗯”我点点头,“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傻女人,我这边是西半球,还是下午时间呢!”
我羞愤得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幸亏牧少臻在那边看不到我此刻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