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地一声,青煞手中的火刃灭了。在熄灭的最后一刻,静香也刚刚好把需要培养的金黄色液体安放到位。
夜。无边黑暗的夜。
青煞和静香就这样坐着。青煞感觉背上两条儿用过针的地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痒一会儿疼的,十分难受。而且静香也时不时地用手摸着青煞的额头,感受着他那微温的低烧。
这种忽冷忽热忽痒忽痛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慢慢减轻,而青煞也终于在接近清晨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感觉到身上暖暖地有些发烫,青煞慢慢醒了过来。一抬头,看到静香正安静地坐在自己旁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格外明显,一只手还支撑着下巴。显然,她也是守了一夜。
感觉到左手的异样,青煞打开包裹的布条,发现左手掌的伤痕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细的肉红色的印迹了。
“有原力能量的支撑,恢复起来会比原来快三倍左右。”紫林说道。
青煞微笑着,攥紧拳头,觉得浑身酸酸的,忍不住伸开双臂,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忽然,他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原来,他看到了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圆圆的那是脑袋,两边细细长长的,那是自己的手臂,可是在手臂下方,还有两个巨大的,象布一样的东西伸展着,但是阴影又不像手臂或者自己身体其他部分那样暗,似乎这个象布匹一样的东西还很薄,有些透光!
青煞一回头,虽然自己也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在那一瞬间惊呆了:身后是灰黑色,展开长度共有三四米,薄薄的一层膜状的巨大翅膀!
自己感觉了一下,这个翅膀不仅只是一层膜,和蝙蝠一样,上面还有一套完整的骨骼!有强健的胸骨和细长结实的锁骨,只是,在胸骨的一面还紧紧贴在青煞的背部。看起来就像是青煞背着一只巨大的蝙蝠那样的感觉。青煞尝试着去挥动这翅膀,但是却感觉像要分别控制无名指和小姆指那样困难!有时明明是想让小姆指动弹,结果却是无名指动了。这翅膀也是一样,有时明明是要扇,但是它却收拢来;有时明明是要上下拍打翅膀,但它却变成了前后拍。
“扑哧扑哧”的声音,很快便把静香也吵醒了。静香惊愕地看着青煞这个全新的形象,半天才说了句,“翅膀丑死了!”
青煞尴尬地笑笑,这蝠翼本来就是蝙蝠的翅膀,蝙蝠的翅膀能够好看到哪里去呢?好在它还是可以折叠起来,骨骼也是软骨,全部贴在背上也倒是不那么影响观瞻。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好不好看,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飞起来!
试了半个钟头,结果还是发现和翅膀的配合总是不如人意。
这时,紫林小声地提醒青煞,“你可以试一下用海纳壁立诀,从背部的经络打通过去,看看能不能接通翅膀。”
一句话提醒了青煞。于是盘坐运功,在运功的催动下,果然可以将原力在翅膀上运转,随着一阵阵“吱吱嘎嘎”的声响,背后的蝠翼各个骨骼上血管暴起,而且蝠翼中的那种像是被压得酸麻的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很清楚的肌肉伸缩感。在一旁的静香也惊呆了,可以看得出来那灰黑色的蝠翼上血管突出,膜片便咯吱咯吱地像是被完全撑开了一样,没有一丝折皱,光滑的,薄薄的,似乎隐隐地可以透出光线!在这一会儿功夫,这翅膀便完全不像只是青煞背上的摆设,似乎打通了血脉经络,真的活了起来!
青煞又试了试,果然,有原力运行到翅膀上便像指挥自己的眼睛眨眼那样清楚有力了。要扇动翅膀,只需要想象着感觉背部一紧就可以了。青煞大喜,充分展开翅膀,便准备起飞。
可是饶是青煞拼命舞动翅膀,人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静香一拍手,大喊一声,“你这是蝠翼啊!”
“对啊,蝠翼,怎么了?”青煞一头雾水。
“蝙蝠是怎么起飞的?”
青煞这时才恍然大悟!对啊!蝙蝠可不是像鸟一样原地或者跑着起飞的,它平时就是倒挂在岩洞或者树枝上,要飞的时候是向空中一跳才能起飞!
青煞看了看山洞,正好看到那块突出洞壁离地有五六米高的平台来。借着助跑,两退一使劲儿,青煞一个前空翻便翻到了平台上。站在平台的边缘,青煞努力地想象蝙蝠是如何起飞如何飞行的。静香在平台侧面的下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紧张地看着青煞的一举一动。
青煞想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因为实在想不出蝙蝠是怎么起飞怎么飞的。谁没事儿会注意那玩意儿是怎么飞的啊!虽然青煞钻山洞,经过岩洞也经常遇到蝙蝠,可是见过蝙蝠和知道蝙蝠怎么飞完全是两回事儿!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今天还不能出去,晚上就得全死在这儿。向前跑了两步,踩在平台边缘,青煞纵身向前一跃,靠着惯性背部一紧,便听到“轰”地一声,感觉自己并没有马上坠下,正要高兴,突然左右的摇摆起来,青煞大惊,努力想拍翅膀,拍了两下,发现自己更加严重地向着左边倾斜了,这个样子很别扭,还没等青煞再有动作,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撞在了山洞的岩壁上!
等青煞坐起来,已经是在地上了,周围哗啦的全是撞到洞壁上易碎的小石块儿。再看静香 刚把捂着眼睛的一双玉手拿开便向自己跑了过来,把自己扶起来。
刚才青煞在空中,只能感受自己的身姿,而静香是实实在在地看到青煞的每一个动作:一跳之后本来还比较平稳地滑行,随后便是看到他叉开两条腿,背后的翅膀不停地瞎扑腾,身体便突然向左一歪,看着平台对面的岩壁慌慌张张的青煞便一头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仔细跟静香讨论了一下自己的动作之后,青煞有了点儿感觉,再次调整,重新翻上平台,再飞。这次比第一次要好一些,不过在靠近岩壁的时候没有拐过弯,又撞上了;第三次终于可以拐过弯儿了,但是更糟,摇摇晃晃居然飞翻过来摔了下来……
从天刚亮到随后的两个小时,青煞都像一只雏鸟儿一样学飞,不,像一只小蝙蝠一样学飞。终于,灰头土脸,满身划痕的青煞在这高五六十米,宽近八十米的大山洞中自由地飞舞了!
只见他双腿笔直并拢,整个人呈一个“一字形”,双翅一展,在快靠近岩壁的地方侧身轻盈地一滑,一侧身,整个人便一个漂亮的弧线转了过来,然后轻拍两下翅膀便急速上升,一会儿就到了洞顶的地方开始盘旋,瞅准一个机会翅膀一收,在接近山洞顶部时一曲双腿,“啪”,便双手双脚紧紧地抓住了岩顶。
让静香感到更为诡异的是,青煞背后的翅膀居然也像是额外加的一双手臂一样,翅尖也紧紧地抵着岩洞顶部,活脱脱就像一个在洞顶爬行的蝙蝠。
其实只有青煞自己才知道,这双翅膀增加了自己的抓合力,并且让自己能够更好地以这种姿势保持平衡。只见青煞大喝一声,“手刀”!一股阳光便又射入了洞中,洞顶被他切出了一条缝儿来。于是青煞几个手刀下来,那巨大的岩顶便有了一个两人宽的断断续续的光圈儿。青煞一展翅膀,便轻盈地盘旋滑下,稳稳当当微笑着落在静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