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云山度过了一年多的光景,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的各项功夫都练得像模像样了。这一日,阳光明媚,我照旧来到我每日练功的场地,打算继续练功。卓轩辕忽然走过来,站定在我的面前说道:“玉小姐,今日不要练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看他一眼,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淡然地说道:“能有什么事比练功还重要吗?”
“是的。”他加重了语气,上前按住了我的手,我感到他的手明显加重了力道。
我无奈只得停下来,道:“好吧,请说。”
“这一年你无论是武功还是各项技能都大有长进,是时候下山了。事不宜迟,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马车已经雇好了。就停在半山坡。”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去。
他总是让人大出意料,我小跑着跟过去,焦急地问道:“为什么走这么急?我们要去哪里?”说句心里话,对于日后的路该如何走,我一直都很茫然。
“这个等上了马车,我自会向你交代的。”我也不再多问,遂也跟着他快步回到了山洞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随着他往半山腰走去。
山坡下停着一辆由两匹高壮大马拉着的马车。一个面色和善的车夫正给马儿喂草,看见我来了,急忙小跑两步殷勤地给我请安道:“夫人,小的已经备好马车,恭迎夫人乘做。
夫人?我被这个称呼弄得一头雾水,继而马上明白过来是他搞的鬼,待我满脸怒气地盯向他时,却发现他的眼晴里满是戏谑之色。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走过来殷勤地说道:“娘子小心,让为夫扶你上车吧?”
“你——”这声娘子叫得我实在惊骇,欲把手抽回来,不料他的力道竟如此之大。无奈,只得悻悻地冷哼了一声,随他上了车。“爷和夫人坐稳了,小人这就把车驾起来啦!”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地驶动起来。车夫的驾车技术不错,车行得很平稳。
忽然间,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车厢也朝着我的左方倾斜下去,我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栽倒。只听他在我耳边说:“小心。”介于他的及时搀扶,我才没有摔倒。
“多谢!”我礼貌地道了谢,同时抽回了被他扶着的那只手臂,以最快的速度保持好刚才的距离。
马车继续前行,我们二人默然无语。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渐渐听到车外的喧嚣之声,应该是来到城里了。我又一次掀开车帘,诸多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昔日和家人欢笑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到那个温暖的家了。一会儿我还要和这个我在这个时空里唯一熟悉的人分手,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女了。思及此处,一股酸楚袭向心头,我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你不该如此,如此做只能给你自己添更多的麻烦。我以为这一年多的历练应该能让你的心变得坚硬起来了。你要是还做不到,不如回去从此隐姓埋名,过你的淡泊日子吧!”
“谁说我不行了?”我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怒气冲冲地回应他。“告诉你,我玉芷君自下山后就再也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小女子,我定会做出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我一定会给我的家人报仇,放心!也更不会少了你那一千两银子。”
看着我生气,他却开心地笑了,说道:“怎么?学了本领翅膀就长硬了?莫要忘了,你的本领还都是我传授的呢!再者,这一年前是一千两黄金,这一年后怎么也要涨些利息吧!”
“随便你怎么涨!本小姐绝不会赖账的。一分一厘都会和你结算清楚的!”我气哼哼地说道,又一次试图抽回我的手,但是却发现他抓得越发紧了。
“只怕你要欠我一辈子的债,永远也还不清了。”他轻柔地说着,身子逐渐地向我逼近,那紧迫的空间简直要令我窒息了。
莫非他又要欲行不轨?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连想也未想迅疾地劈手就是一个耳光。
“噼啪”这声音甚是响亮。都骇得前面的车夫惊慌地问道:“爷,出了什么事?”
“没事,只管驾你的车!”他阴声说道。
打了他这一耳光,说心里话我也有些害怕,但是我却不后悔。对于他这样的人,软弱和顺从绝不是好的对付他的方法。正在我忐忑地等待着他对这一耳光的回应时,他却重新坐回了对面,语气平和地说道:“如果打我几下能令你舒服些的话,你就只管打吧!”
“不好意思,若不是你心存不轨,我也不敢打你这个大恩人。刚才就算我冒犯了,这厢赔罪。”说罢,我微微欠了欠身。
他沉默了少顷,继而缓缓地说道:“应该再有半里地的路程,就要到你要去的地方了,我们就此别过,再见还不知在何时。这些日子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你要去的人家是一家四品员外郎的府邸,那两位老人家刚死了女儿,他们会把你当成亲闺女一般疼爱的。男主人名叫沈英才,他的夫人叫杜月梅。从今以后,你就改名叫沈映雪,也就是他们死去女儿的名字。”
“那然后呢?我总不能就这样过我以后的日子吧?”
“放心吧,你只是待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自有安排。”他又是这样给我留了一个悬念。
说完,我二人便没有再说一句话。马车在一座挺气派的府门前停了下来。我走下马车,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还未等我回神,他和马车便已经绝尘而去。望着那马车远去的影子,我的心中一片空落,前途茫茫,我感到万分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