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言诗诗错愕。
秦老太太目光炯炯,又开始闪现斐然的光:“夜的生日宴,来的都是重宾,没件像样的礼服怎么像话。可不能让别人把我孙媳妇比下去。”说完微微满意,一早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光华被摭掩了,稍一展露,就能惊滟四座。
转眼礼服被拿进来,两位顶级画妆师也跟着齐齐到位。言诗诗接过礼服,瞳孔中一刹千层锦绣花开。丝质乔其纱的料子,碰触到手臂时滑润清凉,颜色是珍珠色的白,整体设计都十分简洁,到了曳地尾部却来了个奢华的转折,沉坠的料子层层叠合,绽成纯白的细碎绫罗,像粼粼湖面上泛起的花白浪朵。
秦老太太笑盈盈的在一旁催促:“别傻愣着了,快穿上让奶奶看看。”
言诗诗略微难为,这件礼服一看便知价格不斐,只怕脸面不大的人,花重金订做也是做不来的。
“奶奶,这……”
秦老太太出手推送她:“别这那的了,时间不多了,快换上跟奶奶一起出去见几位客人。”
言诗诗一时间万千思绪辗转不停,被秦老太太送进换衣间里关好门。呆愣的看着镜中恍如隔世一般。还记得去年今天,她打赢了一个经济案子,跟同事出去庆祝喝了酒,渐渐有些高了便跑到一个陌生人的坟墓前又哭又笑没个止息,那夜星空璀璨,她却那么寂寥。今年今夕,却俨然成了这样一番景象。命运这东西总有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你不去想想,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但你仔细琢磨了,又看不出任何瑕疵。世界仍旧一片安好,没有天下大乱,所有的流言蜚语就像只一人心底癫狂魔障之后生出来的。
映着灯光站在若大的画妆间里,一屋子的人均倒吸一口气,接着就是无边的沉默。就连言诗诗望进镜子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效果竟会这样好。珍珠白本来就是高贵优雅的颜色,流畅端庄的质地妥贴的修勒出她纤侬的身材,朦胧的体态美尽显淋漓。显然老太太在审美上也很独道,早就让她在美白上下些功夫,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还是之前那个面皮黝黑的言诗诗,如何会穿出这种翩若惊鸿的效果,只怕又要堕入不伦不类的尴尬里。
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吩咐画妆师立即帮她上妆。言诗诗到椅子上坐好,画妆师出手利落,画法精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逐渐由一个半成品渐渐被明媚的光泽笼罩,上了颜色的素色素面眼见高出一个格调,道道如工笔勾画。一圈人围上来啧啧赞叹,说些赞美的话。这妆画得跟衣服极为适宜,本就清冽如闪的瞳光,更加照人几分。言诗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老太太捧起言诗诗的小脸仔细瞧了瞧,自言自语的笑:“就知道没人及得上我孙媳妇,还是我老太太有眼光。”
言诗诗握上她的手:“奶奶,瞧你说的,这妆容和这衣服按谁身上都好看。”
秦老太太反驳:“别人可不会这么出彩,走,跟奶奶出去见几位朋友。”
言诗诗跟着出去,因为曾经穿过礼服,做为女人高跟鞋自然也不在话下,所以偶然的华光一现,也不会觉出多少不自在。掺着秦老太太的一只胳膊,笑意雅致甜美。
两人一同步入宴会大厅的时候,还是引起一波势气不小的躁动,本来秦老太太一出场就十分引人注目。如今再加上一个华光滟滟的言诗诗,就格外惹眼了。
秦老太太的一些朋友见人一出来,主动凑过去打招呼。闲话之余目光紧着往言诗诗的身上瞟,秦老太太自故说着话,并不急着介绍。非到围上来寒暄的人越来越多,想来胃口也都吊足了。才行云流水的拉过言诗诗,像珍宝一样奉到大家伙面前:“的给各们介绍一下,这是诗诗,小夜的未婚妻。”那种骄傲的光色他人看到并不陌生,这个秦老太太每每提及宝贝孙子时都会展现出这种心满意足的神色。想来言诗诗身份不浅,定然来自高门。只是,谁家女儿呢?不曾记得在哪个宴会上见到过。
言诗诗没想到秦老太太会当着众人面真将这无厘头的亲事说出来,之前从画妆间里出来时,她还有心无心的提醒过老太太,她跟秦夜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想要两情相悦怕是很难。
而秦老太太什么人?虽然只是吟吟的笑着,可是言诗诗知道她全听明白了。可是……
眼见秦老太太的一句话激起数重涟漪,原本男女翩然的宴会厅热度一时高涨风靡。惊讶的,好奇的,不可置信的……言诗诗通通看在眼里。毕竟能与秦夜相匹配的,除了要有这样华茂春松的容色,还要有殷实的家境才像话。而且秦夜过了这个生日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对于一个貌美且多金的单身汉来说莫说多炙手可热了,多少名门闺秀翘首以待只求他独对青睐。而言诗诗却像空降而来的,无声无息的投进人群里高调的炸开了。
“老太太啊,你这不是往死里逼人么。”心里明明泛滥成苦海了,面上却还不能太过落魄失格。抚着额头惆怅时,正角出现了。
秦夜和楚信风一同走进来,均是一身深色正装,笔挺耀眼。两人中间还跟着一个庄桐,古典的织绵旗袍,高挑妩媚一揽无余。
言诗诗一抬头,正对上秦夜那一双风流无限的桃花眼,透过人群望着她,轻微怔了下。
那一刻的言诗诗就像扎进秦夜眼中,一种无尽锋芒的美丽奢华。何时已经变了模样,脖颈的珍珠越发衬得肤若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