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指腹轻叩电话背面,意态悠闲:“张明名下的房产……”
楚信风紧急打拐,没法不服气的叹:“行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护犊子是吧,你就惯她。”
言诗诗觉得秦夜果然是没事找事,将她拉来做什么呢?在他眼里她一个小学没毕业的放猪女能做什么?都回来好一会儿了,将她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了几通卷宗就将人完全搁置了。办公桌前半垂着头认真翻阅,额发有些长,微微摭住眼。沐浴在正午的阳光里,像一尊闪光的雕塑,只有手上的笔是灵活转动的。如斯安静的一个场景,就像上学时班上有白雪翠竹的少年,发线松散,衬衣洁白如一团绵云,无尽清爽斯文的模样!
言诗诗百无聊赖,想了想直接靠过去。
“那个……秦夜……”要真没事能不能允她先去吃个饭啊,快饿死人了!
秦夜显然是真忘了室内有人,经她这样一唤,猛然抬起头,似被惊了一下,眼眸骤然眯紧:“飘过来的?”
“呃?”
“走路不发出声音么?”
言诗诗凑上去肯诚道:“不是我走路无声,是你看卷宗太煞有介事了。”
秦夜撑上腮,伸出一只手将凑近的俏脸推开一点,垂眸间眼尾含了一点笑:“脸这么大还敢靠这么近。”
言诗诗刹时内牛满面,感情秦夜比楚信风更加魔光万丈。刀刃于无型间就能云淡风轻的将人斩杀了去,还能一边舔着刃血,一边优雅笑问:“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很疼么?”
你丫的,能不疼么。
她在心里唱独幕,他靠到椅背上揉了揉眼角,饶富兴味:“面部表情这么狰狞干什么?”
言诗诗败下阵来,调整一下容颜,微微扯出一个干笑:“秦先生,既然无事可做,我就先闪人了,饿死了!”
秦夜薄唇轻启:“谁准你去吃饭了?我的惩罚措施就是饿着你!”
言诗诗:“……”莫非她长得很有几分吃货的劲头?
那之后楚信风还将人扯过来咬牙切齿的教育:“言诗诗,你活该。真以为长得斯文的就不吃人,不血腥了是吧。我告诉你,秦夜吃你这种没长成的小生灵,骨头都不带吐的。”
言诗诗情真意切的点头,认识楚信风这么久,就此刻听他说了句人话。秦夜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早能看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邪行。相比之下楚信风倒可爱多了,滑是滑的,却不会将好好的一个人饿成蔫茄子。
正想说几句感恩带德的话时,就听楚信风哼了哼:“不过夜这次算做对了,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活该被整死!”
言诗诗瞧着他那张兴灾乐祸的俊脸,唾骂他祖宗十八代。什么人啊,不就是种马发情期么,至于欲速求不满的冲她吆喝么。
楚信风伸手捏上她下巴,眉峰一挑:“心里骂我呢是不是?”
言诗诗故作腿软,滩了下去。楚信风见状,忙接住她:“怎么了?”
“我贫血,晕了。”
“这么壮的身体还贫血?”
“精神上贫。”
秦老太太一走好多日了,言诗诗问过管家,只说秦夜过生日的时候准回来。言诗诗抱着苹果一下下的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你们少爷快过生日了?哪一天啊?”
张叔道:“没一星期的事了。七月二十四号。”然后美滋滋的去厨房,好似那灼灼其华的秦夜是他打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样。好有成就感的样子!
言诗诗放下苹果上楼比对时间,盯着电脑上的日期看了很久,眼光越来越发散,直到觉得眼眶隐隐的疼,才关了电脑回房间。真巧呢,这个秦夜的生日竟和A城林家太子爷的祭日相同。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南方生,一个北方长,相隔天涯海角的距离,生死宿命的间差,却终有种同根而生的错觉。
画妆间的门响了两下,接着秦老太太开门进来。看到言诗诗就喊:“我的宝贝孙媳妇,可想死奶奶了。”
言诗诗回神,一被秦老太太揽进怀里当即眼眶发热,刚才心里就涨满了酸汽,这一刻就像找到了倾泻的端口。浓着鼻子说:“奶奶,你怎么才回来。”跟秦老太太不过相处一天不到的时间,可一种由心而生的亲近,却像两人相识很久。
秦老太太还是满面朝气的样子,扶正言诗诗猛一阵端详:“嗯,漂亮了,合我老太太的心思。要不是为帮你这小妮子拿下我孙子,我一个老太太至于流连他乡么。”
秦夜说这老太太本来就喜欢四处游逛,每年不出去消遣几个月,就觉得这日子颓废的宛如世界末日,这会儿全算到她头上了。
言诗诗破涕为笑:“行,就算我无形蛊惑了您,要不然您肯定乖乖的呆在家里。”
秦老太太被她踩到了奸猾的小尾巴,便想这丫头是被她那倒霉孙子波及了。很早前秦夜就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现在的差旅费多贵啊,我不多打几个官司,拿什么让你跑路啊?”那意思就是你一个人穷折腾吧,我得尘埃落定。于是她便萌生了替他找一个媳妇的神圣想法,寻来寻去,便寻到眼前这个命中注定的她。
温和的拉着言诗诗坐下说话:“跟小夜相处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言诗诗摇头:“没有,您不在家的这段日子,秦家人都很照顾我。”辗转了一下心思,想提搬出去住的事。老太太眼急手快,已经偏过头喊日常的小跟班:“去把诗诗的礼服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