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见识过的极品多了,也没见过秦夜这样的,气宇翩翩,绅士从容,仅一个侧脸颜面就是倾国倾城的。她自然不曾见过,秦夜何时记得曾带女人来买过衣服,竟然这样不自在。见选衣服的那边迟迟不动,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向言诗诗示意。接着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随意翻看起来。这回店员可是信了,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店里的上等品都一一向言诗诗推荐介绍,时不时像秦夜那边瞄一眼,只差卑躬屈膝。这些款式都不错,样式别致时髦,也不会太过花哨张杨。言诗诗从中择出两件,这么贵的商品两件已算极限了。
“就这两件吧,找个最小号的,我试一下。”
店员点了点头:“好,你先等一下,我去拿。”
言诗诗向沙发的方向走去:“怎么,时常来这家店么?”
秦夜抬起头,扔下杂志靠到沙发背上慵懒的眯起眸子,无聊至极:“我还没有那么闲。”这样回答显然是从不来的。
言诗诗又问:“事务所下午没事吗?”
她这样问时,秦夜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冲她挑了挑眉,显然算做回答了。言诗诗在他的眉宇间看到一丝阳光气息浓重的不羁之色,宛如调皮。这个男人如今是修练成静冷无波的样子了,那么曾经呢?他青春年少的时候又是怎样过?
这样的话后来她问过秦夜,当时秦夜微微低着头,室中的光线又不算明快,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只觉庄肃一片。然后他说:“不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
秦夜修长的指握着电话,有原神归位的感觉。“对方又拿出新证据了吗?”隔了几秒,又说:“回所里再说,晚上张明不是要请我们吃饭么,应他的请。”F城的黑老大敢来向他秦夜叫板,不知死活!官司打到一半出现预期以外的状况是常有的事,所以难免在一场案子彻底打赢前都要一百二十分警惕。店员已经在身后唤她,跟秦夜说了一声,转身去试衣服。
淡蓝色的连衣裙,贴合着她较好的曲线将身上的每一处优点都展露无疑,优雅又不失俏皮,简直就是为这副身材完美打造的佳品。
店员也觉得妙极,只是……这位小姐的脸面长得不洋气,便有的些美中不足。
言诗诗也注意到了这点,无疑将衣服的价值抹杀许多,穿不出该有的韵味。从镜子里望过去,早放下电话的秦夜正望过来,那瞳光素来深邃,看不出是不屑,嘲弄,还是……有一丝由心赞扬。事实上秦夜倒觉得,假以时日,此女必将不可方物。
窗外一缕明光从镜面直直射入眼中,那一刹的照眼欲明像是点亮心灵某处,一根弦微微颤了几颤,没由来的就要弹断。秦夜瞳孔缩紧,忽然头疼欲裂。一张锦绣容颜裹着糟糟雾气携卷晨风扫过,阵阵海风袭来,就似有婉转笑声轻撩耳畔。不过光速的时间就削失不见,就连那类似耳语的断续声也再不存余半分。这样的清灵影象他何时见过?
秦夜目无焦距地盯着言诗诗蹙眉,下意识的轻摇头,他确实不记得有谁跟她的气息是相仿的。
言诗诗见他神色低靡,陡然煞有介事。狐疑转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秦夜轻微眯眸,恍了一下神,接着立起身走过来,从容扯开话题:“喜欢么?”
言诗诗不假以词色的看他,嘟了一下唇,再转过身对着镜子打量。凭心而论是挺好看,可是穿在这俱身体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从里到外重新塑性打造,果然当务之急!
“不要了!”
“包起来吧!”
言诗诗和秦夜一口同声,视线在反光的镜中交错而过,最后还是秦夜一锤定音:“两件都好看,包起来吧。”
店员既羡慕又嫉妒言诗诗的好命,笑逐颜开的去柜台开单子。
秦夜爽快付帐,伸手去接店员递过的卡,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干净圆润。侧首间那桃花怀邪的一抹笑,更是万般华彩。
微微抬眼,慢条斯里:“我在想,如果你穿上这件裙子放猪,不知道是什么效果。”见她几乎一瞬就怒目圆睁的抬头看他,嘴角钩动,似被撩拨得很有兴味:“效果一定错不了!有时间你不仿试试看。”
不等言诗诗发作,已匆匆出了店门。言诗诗提着手提袋子跟在身后,他步子很大,即便是踏着悠悠的公府步,也有流云之速。况且她还在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丝急迫,想起他在店中打电话时说所里有事急等着应酬。便很识相的说:“我能自己回去,你去忙吧。”
秦夜一手已经勾到车门,听她这样说了,转过头挑眉看她:“你确定可以?”
言诗诗怡怡然迎视他,眸光映着晴空上的一点蓝,瞳孔清澈。
“没问题。”在乡下生活的这段日子虽说束手束脚,不过到了这里即便陌生的城市她依旧可以如鱼得水。
秦夜微微蹙了眉有些思索,转首抽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她:“你的回家之路可能不会太顺畅,如果吃了闭门羹就先找个茶水店消遣一下。”
言诗诗当时还不能完全理解秦夜这句话的真谛,不过一回到秦家她便彻底通透了然了。不得不承认,这个秦老太太是真的很能折腾,耍起把戏来简直不厌其烦。更为神奇的是明明全宅上下皆心知肚明,又都熟视无睹的经意迎合。主人何时出门无人管束,时而不在家也倒有情可原。可是这么大的家业却大门紧锁,就连下人都一起消失不见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