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两个都在答非所问，但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于他而言，她真的知道了；与她而言，这本奏折根本不是什么不重要的折子，反而是于西鲁国生死存亡有关的。
一时之间，偌大的御书房，一盏明灯，两个人影对峙，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好像时间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许久，芊汶才太缓缓地开口，那声音有些沙哑虚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尽是沧桑疲惫：“墨儿，还记得你母后的事情么？”
虽然不明白父皇这个为什么会提到母后，但是芊墨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母后是西鲁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当年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可是母后却只爱父皇一人，愿意追随父皇一起共铸西鲁大好江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是母后在生下儿臣不久，却因为早年身体太虚，后天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养，而遗憾仙逝而去。有时候，儿臣常想，若是母后没有生下儿臣，那母后是不是可以不用离开，而独留父皇一个人黯然伤神。”
“不。墨儿，你是父皇和你母后最珍贵的宝贝。当时你母后临产的时候，太医就说母体和胎儿只能保一个，但是你母后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保你。她说，墨儿可以代替她活下去爱朕，让朕不要伤心难过。如今，转眼之间，墨儿也已经二八芳华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墨儿不是常问母后长什么样吗？父皇可以告诉你，你和你母后长得很像，至少有八分相似。”稍稍顿了顿，芊汶才接着道：“你可明白了？”
“如此，你还是坚持要说么？”
皓齿咬住了那不点而赤的下唇，芊墨看着面前那生她养她16年的父皇，突然觉得父亲的脸颊又瘦了，两鬓也越发地花白了，连下唇被咬出了血而不自知。
说还是不说？
不说，她还是西鲁最尊贵的公主，也是父皇最宝贝的女儿，这一切都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是，那些受苦受难的灾民们，可能因为来不及救治而死亡，就像母后一样离开了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