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傍晚,太阳下班的时间似乎比平日里,是早了些的。失去了太阳的光辉,天色就早早的暗了下来,带着些许阴郁的冷意。
夏凌下班回家时,让出租车将她送至单元门口,习惯性的掏出防盗门的钥匙,余光瞥见近距离处,站立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携带着与这天气一般的冷淡目光,看着夏凌。夏凌并未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开门。
“夏小姐,幸会了。”年轻的女人,声音也是一样地没有温度,却微微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
“这位小姐,你怎么称呼,你认识我?”夏凌并不打算放弃自己骄傲的姿态,虽然她看上去,仿佛是出身不俗的。
“我自是认识你,天气这么冷,不准备请我上去坐坐吗?”年轻女人仔细盯着夏凌看的眼神里,有明了的敌意。
“这位小姐,我想我并不认识你,你若有事,就请直言,我家从不接待陌生人。”夏凌从小到大也是骄傲惯了的,对这个态度冷淡的陌生女人也不打算例外。
“也好,我叫金莎莎,夏小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对你的个人声誉有一定的影响,我是为你考虑,你既然如此说,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你可不要介意才好——”自上一次在假日酒店目睹了冷翀携带的女伴,她一直耿耿于怀,悄悄地调查得知她的来历,冷氏集团的那些夏凌刻意渲染的办公室谣言,传到金莎莎的耳朵里,自然也不肖费力的。更何况,自从上次在假日酒店认识了杜宇浩,她便多了一个十分忠诚的线人,原因也只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得到所爱。两人的短期联盟,也属正常。冷翀到夏凌家里吃饭,夏凌的住址,这样的情报也是来自杜宇浩的。她来找夏凌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让她放弃冷翀。她爱了冷哥哥那么多年,他不可以就这样爱上别的女人。
“金小姐,我行为端正,不怕你说,你请自便。”夏凌一看她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便知是和男人有关的事。
类似的场景夏凌不是没有经历过,从前那些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的老板们,经常带给她这样的遭遇,那些老板们的妻子或未婚妻,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这样演绎过,她从来都不屑于辩解,忍无可忍的时候,直接辞职。
夏凌非常清楚自己如今的生活圈子,那些老板,女人们早已远离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个金莎莎,夏凌在心里已经基本猜到了她的来历,无非就是个爱慕冷翀的争风吃醋者之一。
“请你别再使出任何心计,勾引你的老板,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金莎莎果然开门见山的,干净利落的,撂下狠话。
“我说的呢,想必金小姐也是翀的众多爱慕者之一吧,果然在我的预料。只是,金小姐我要十分抱歉了,爱情是不能够克制的,更不存在谁勾引谁,爱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既然翀不喜欢你,你勉强也只能是徒增伤害,他爱的是我!”夏凌用尽媚声媚气的语调,夸张地说出一些捏造的话来,那表情,身段,无不明确的泄漏着,一个女人尽可能的妖媚。
“你——你——,你胡说,冷哥哥是不会喜欢你这样风骚的女人的,冷哥哥不会要你的!”听得她如此妖媚的声音将冷翀唤作“翀”,金莎莎真是忍无可忍的。尽管冷翀从来不曾对自己友好过,可是毕竟爱了那么多年,并且这么多年他也是孤单的,她一直以为,总有一天,他会重新认识自己,爱上自己。现下听得眼前这个摆弄风骚的女人说出如此的话来,要是教她如何忍法。
“金小姐,我可爱的妹妹,敢问你几岁,你了解男人吗?你不了解,更不知道你的冷哥哥,正是被我的风骚和妩媚所俘虏,要不要我,不是你说的,我劝你还是另谋郎君的好——”对付这样一个样子傻气的富家女,根本就不需要浪费夏凌许多力气。
“你简直是——太无耻了,我要你付出代价!”金莎莎此时,显然已经被她足够妖冶的样子,气昏了头。
“我说妹妹,你可千万别威胁我,别告诉我,你家很有钱,很有地位,你就是一等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可以拥有一切!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除了张扬跋扈,一无是处,离开了你那有钱的父母,什么也不是,别指望我会怕你,我告诉你,我夏凌是会为了爱冷翀放弃一切,放弃一切你懂吗,可以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你知道吧,就是什么都可以不要!一无所有了,我还怕你什么呢?你能把我怎样,伤害我?杀死我?那我更要谢谢你,你若是伤害了我,翀会心疼,你若是杀死我,我会成为翀的永恒,所以,我得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夏凌妖冶的神态里,招摇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那张妖艳的脸庞,混杂了些许的凄美。女人总是在死心塌地的决心爱一个人的时候,呈现出不同的魅力,或语气,抑或是表情神态,总让我们无法忽视。
“你简直就是——我——”金莎莎听得她这长长的一段爱情表白,内心是极为气愤的。她想狠狠地骂她,她想捍卫自己的爱情。然而她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和地位呢,冷翀的爱情从来都不曾属于过她。夏凌的话,她该如何反驳,她又有什么资格,终究她还是住了嘴。
她,是,冷翀的什么?从小到大,除了她的一厢情愿,他的冷漠忽视,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其实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过。她从小到大,只是和自己的内心,谈了一场或自欺,或自恋,却是没有任何回应的,恋爱。眼前的女人是不怎么样,可是冷翀把她当回事儿了,就算了逢场作戏,他注意她了。他却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的注意。突然之间,金莎莎觉得自己很傻,很可笑。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妹妹别急呀,有话慢慢说。”夏凌看着她先是气愤焦急的神态,逐渐转为安静,知道自己胜利了她,没有人能够从她手里将冷翀夺走,谁都不行。
“我走了。”金莎莎在方才的语塞,抑或是缄默里恍惚依稀。也许她的内心,仍然茫然的坚信着自己多年以来的爱吧。只是木木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显得茫然失措。
“恕不远送!”夏凌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骄傲,也自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