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星仁迷迷糊糊醒来,却见自己手脚被缚床上,浑身动弹不得。而那郑中里正趴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熟的正香。
“郑先生,”楚星仁不知自己因何被捆,挣扎几下,哪知那绳索竟是捆的极紧,丝毫挣不开半分。便叫道:“郑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将我捆了起来?”
郑中里被惊醒,见楚星仁已醒,重重打了个哈欠,才道:“你可算醒了,捆着你也是情势所逼,……我们若是不这样做,只怕你现在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楚星仁甚是不解。郑中里见他真的不知,便将昨晚发生之事一一道来,他说的有凭有据,但楚星仁却听的云里雾里,越发地糊涂。郑中里只得再将其病理病因细细解释。当听说自己奇经八脉被封时,楚星仁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他与方天灵巧遇,有幸得到这祭才幻剑的不世神通。但也因此惹上了后来所遇到的种种麻烦,还与仙家弟子大打出手,若非有这祭才幻剑,他只怕不知死多少次了。如今这祭才幻剑已然成了他身上的一部分。而郑中里却将他经脉封了,若是因此而不能再用祭才幻剑,他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自然也曾想过,若是没有这祭才幻剑,他此刻必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人来指责他是妖魔,更不会有人想杀他。
但事已至此,再后悔又有甚么用呢?不知何时起,这祭才幻剑已然成了他精神的寄托,没有祭才幻剑,他便甚么都不是了。
思绪万千之余,楚星仁结结巴巴地道:“你……封、封住了我的经脉?”
郑中里点头道:“若不如此,你现在只怕还想冲到窗外去。你身怀祭才神通,一旦施展出来,我们几人哪里是你对手。你只消将那幻剑一挥,甚么妙手圣医,也得去见阎王了。”
楚星仁哪有心思与他开玩笑,急道:“那祭才幻剑……”
郑中里看出他生怕无法使用祭才剑之想法,便和言道:“你放心,你乃六分祭才,又将祭才剑元化入体内。祭才真元便如你身上的血一般,即使你全身经脉尽断,你仍可凝出祭才幻剑。只是我将你全身经脉封住后,真气较为分散,不如之前那般威力无穷。可能还会有些力不从心,难以控制之感,那是因为经脉被封,真气无法走向他处的关系。”
楚星仁又不甘心,问道:“那我以后都只能如此了么?”
郑中里道:“那却不然,只要你注意休养,加强自身抵御能力,精进道行。届时你经脉自然打通。”
楚星仁先是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又觉不甚放心,便又问道:“若是我道行无法精进,经脉无法打通,便得一辈子如此了么?”
郑中里瞧了他一眼,笑道:“你怕么?”
楚星仁欲要说不怕,但对面郑中里犀利目光,不知怎的,竟是开不了口。顿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
郑中里收回目光,又笑道:“我不会瞧错的,你虽无平常道法的天分,但却是祭才幻剑的绝佳主人。日后定能有所作为,莫说是打通经脉,便是登天而上,也是可能。”
楚星仁不知他话是夸是贬,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心许多,随他而笑。
郑中里笑罢,又道:“我的授业恩师传我一种道家养生功法,只消每日练习,便可助你打通小周天,即任督二脉。若你想学,我也可教与你。”
楚星仁哪里知道任督二脉是甚么,但听郑中里说对自己有帮助,便连声道:“我学,我愿意学。”
郑中里于是将那打通小周天之法详细传于他。楚星仁本以为可打通小周天的定是又难又复杂,谁知竟是出奇的容易。不过是一些简单动作,一学就会。
楚星仁不由奇道:“郑先生,这功法如此简单,当真能打通小周天么?”
郑中里说道:“我就猜你是不信的。世人总有些奇怪想法,认为越好的东西必定越复杂。只有龙肝凤胆能强身,只有仙草神药能治病。却不知这世上千百种道理说到了顶尖上,其实都是相近的。而这治病强身之道也是一样,万变不离其宗,越是简单的道理越是有效。”
楚星仁自然没有小玲那般聪明,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郑中里到底在说些甚么。但他见郑中里说的头头是道,自然无法再说甚么,静静点了头。
郑中里又道:“我今日传你的功法,你需得铭记于心,但要在三年之后才能开始练习,一旦开始练习便要每日坚持,你需得记住了。”
楚星仁自是不解,问道:“这又是为着甚么?”
郑中里解释道:“你的体质本就较之常人要差,加之这数天之内你经历太多,可谓是心力交猝,又受了那么多伤,若非有祭才真元在体内替你挨着这一切,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得。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好生休养,这三年时间便是要你休养生息。先将身体恢复了,才能去那冥灵的怨戾之气,去了那怨戾之气,经脉一旦打通,那时你便要胜过你师父方天灵了。”
教完后,郑中里又道:“若想保命,你今后便要尽量少用祭才剑,便是使用之时,也切记一定要念这镇剑心诀。以你此时情况,若是不念那镇剑心诀,再任剑气伤心,只怕你不死也要变作废人一个。”
楚星仁一听,便将郑中里所说过之话细心记下来,每日默记镇剑心诀,生怕不小心给忘记了。
又调养几日,楚星仁身体好转的极快,众人瞧在眼里,喜在心中。
那叶倩与小玲因离家月余,恐家人担心,便欲起程回家。
郑中里听说她二人要回家,说道:“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要走了,我这闲人也该上路了。”
小玲道:“我与小姐这是要回家,先生带着思妍妹妹又是往哪里去呢?”
郑中里想了想,笑道:“这个我却不知道了。我这人向来飘泊惯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全任着这双脚带路,我一直很想去那西荒之极瞧瞧,这次说不定便要去那里。”
小玲两眼一转,道:“要不先生与我们一同回府上做客几日罢,我家老爷向来重贤惜才,先生若是到我们府中,我家老爷定会好好招待先生的。”
郑中里挥挥手道:“在人家家里做客,要规规矩矩,万分拘束。像我这种飘泊惯的人,最不喜欢拘泥礼节了。还是四海流浪来的自在一些。”
叶倩这时突然说道:“我们走了,那楚哥哥怎么办呢?”
洪思妍也道:“对呀,楚哥哥自己一人,身上的伤又还没全好,他去哪里呢?”
她说这话时,两眼望着郑中里,那眼睛分明在说:“师父,要不我们带上楚哥哥一起走罢。”
郑中里自小将洪思妍抚养长大,怎会不知她心中想法,但他却迟迟未开口。
叶倩不曾注意到他师徒二人的异常,径直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要不然楚哥哥与我们一起回府罢。小玲姐姐,我爹爹一向好心,必定会收下楚哥哥的。”
平时聪明伶俐的小玲此时却似突然脑筋转不过弯了一般,并未立刻回答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话虽这么说,但楚公子,你就这么跟我们走了,不怕亲人找不着你么?”
楚星仁想起盲姨与彭粉娟,不由心中惆怅,说道:“我只有一个亲人,我是自小被盲姨捡来的,盲姨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但自我那误伤了村里人之后,村中人都将我当作了妖魔鬼怪,如今天道村我是回不去了。”
他不大会说话,但短短数语,众人便已感受到了他的辛酸。要改变他在村中人心中的妖魔形象,只怕是不能了。若是他此时回去,势必引起村中一阵恐慌,到时候不只是他,说不定连盲姨都无法在村中立足了。
众人想到这里,叶倩再也忍不住,说道:“楚哥哥,你就与我们一同回家罢。我爹爹是个大好人,他定会让你留下的。小玲姐姐,你说是么?”
小玲看了叶倩一眼,又看看楚星仁,语气颇有些无奈:“小姐说的不错。但楚公子你又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回去呢?”
楚星仁性情随和,无甚主见。听叶倩与小玲说可以去叶府,想想也没别处可去,只得道:“好罢。我也没地方可去了,不如就去你们家罢。但盲姨说过,做人切不可白受他人恩惠,我到了你们家,便去做你家的家丁,算是报答叶老爷的大恩罢。”
小玲失笑道:“你小子倒是老实得紧,连去人家家中做客也想着要做甚么家丁来偿还。”
叶倩也道:“是呀。楚哥哥,我们家的家丁很多的。你去了也做不了甚么,只消安心养伤就行了。”
楚星仁却一脸认真地道:“受人滴水之恩,便应以涌泉相报。我虽只读几日书,却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你们若是不让我做家丁,那我便不去了。”
楚星仁为人老实巴交,哪里都好,唯独一点,便是性子犟。一旦认定的事,说甚么也挽不回来。
小玲知他主意已定,心念数转,道:“那好罢,你先与我们一起回了叶府。到时若你还坚持做家丁,我们也不强求你,若你改变了主意那自然更好了。”
叶倩见小玲这么说,便也附和着道:“不错,楚哥哥,你先去了我家再说罢。”
洪思妍一听说楚星仁要去做叶倩家的家丁,面色一变,目光扫向自己师父。本是欲让郑中里出言将楚星仁留在自己身边,哪知郑中里却是看着他处,似是有意不去理会她的目光。
洪思妍不理解郑中里为何突然变得这么不近人情,气的一跺脚,转身走了。
叶倩见状,奇道:“思妍妹妹是怎么了,突然就走了,看她样子似是不大开心。”
小玲有意无意瞧了楚星仁一眼,眼睛骨碌碌一转,说道:“许是有事走了罢,我没觉得她不开心呀。”
叶倩想想也是,便没再放在心上。
郑中里却是两眼望着门口,皱着眉头苦笑,洪思妍怎会知道郑中里之所以未发一言,乃是因为他其实另有一番想法。
楚星仁是自己昔日好友方天灵的徒儿,他又何尝不想将楚星仁带在自己身边呢。但他居无定所,终日四处云游,而楚星仁此时最需要的恰恰是好好休养,若是让他跟了自己,只怕对他没多大好处。加之那方天灵虽说仙魔两道均有至交,但也因此树敌不少,不只魔道,仙家也有许多人对方天灵极是不满。若是让楚星仁跟了自己,势必会因此徒惹麻烦,还不如让他去那叶府。别的不说,至少若是楚星仁一直呆在叶府中,被仙魔二道发现的可能便小了许多。
楚星仁的去处安排好之后,当夜,郑中里又给楚星仁细细检察了一遍,又将需要注意之事对楚星仁说了。第二日,众人都起了个早。
洪思妍一早不见小玲,问叶倩道:“叶姐姐,怎么不见小玲姐姐呢?”
叶倩道:“许是备马车去了。”
二女走下楼,果见小玲正自客栈门外进来,那大门口停的便是她们的马车。
楼下,郑中里与楚星仁已在那里等候。
郑中里含笑道:“妍儿,用过早饭之后我们便要走了。还有甚么话要与二位姐姐说的,便趁早说了,省得过后想起来找不着人了。”
洪思妍嘟起嘴,说道:“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便是忘了,以后再说不就行了么?”
郑中里望了叶倩与小玲一眼,笑道:“看来你们早已约好了以后见面,那便快些用过早饭,我们好上路了。”
洪思妍顿时没了声响。静静坐到郑中里身边,叶倩与小玲也落了坐。
众人用过早饭,一齐走到门外。叶倩对洪思妍道:“思妍妹妹,若是以后有机会,定要到叶府上做客哦。”
小玲也在一旁道:“不错,我家小姐与你很是投缘,如今要离别了,当真有些舍不得呢。”
郑中里插嘴道:“再舍不得也得走,你们既与妍儿约好了,那以后我们回到中土,再到你们府上拜访一下也无不可。”
叶倩对洪思妍道:“一定要来哦。”
洪思妍用力点头:“嗯。”
郑中里看了楚星仁一眼,对他三人道:“各位,后会有期。”
楚星仁三人也道:“后会有期。”
郑中里带了洪思妍转身走了,楚星仁与叶倩、小玲立在原处,却见那洪思妍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们,眼中写满不舍。
那师徒二人渐渐走远,直到走的再不见了,小玲才道:“我们也该上路了。”
于是三人上了车,往相反方向而去。
叶倩一个堂堂千金小姐,楚星仁身为了避嫌,不敢与她同坐马车内,却是与小玲一同坐在车前。无论那二女怎么劝也不肯进车内。小玲无奈,笑道:“你这人倒是老实的紧,我家小姐为着救你,当日还曾……”
“玲姐姐!”叶倩忽然撩开帘子,红着脸打断小玲说话。
小玲被她这么一打断,也想起了那事不能说,便就此住了口
楚星仁自然不知那日叶倩为着救他,将他藏到了裙子下,见小玲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不由奇道:“玲姐姐,你说当日怎的?”
小玲笑嘻嘻抬眼看看叶倩,她正脸颊绯红,又羞又怒盯着自己。便悠悠然道:“我家小姐当日救你,也是将你放在车中,你也没说不妥呀,怎的今日就觉得不妥了?”
她绝顶聪明,改口之话张口即来,而且又无破绽,那叶倩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楚星仁说道:“当日叶小姐将我放在车中是因为我那时不醒人事,如今我好了,怎能还与小姐一起呆在车内呢。”
小玲虽说聪明,却也不愿强人所难,便顺了楚星仁的意,让他与自己同坐在车前。
为免家中担心,这三人日间行路,夜宿客栈,早晚饭在客栈用过,午间便以干粮应付,马不停蹄一路而去,如此行了几日。
这日中午,马车行至一座府园前停了下来,楚星仁一眼望去,那府园气派大方,门庭两旁种有各色花草,显是富贵人家。那大门上方的牌匾之上写着两个金漆大字:叶府。
楚星仁上私塾不过四五日,识字不多,这“叶府”二字偏偏又是他未学过的。见小玲将马车停在此地,便问道:“这便是你们的家了么?”
小玲嗔道:“你这岂非明知故问。若不是到了家,我停在这里做甚么,难道你不见上面写的‘叶府’二字么?”
楚星仁看了那牌匾一眼,搔首傻笑道:“这倒也是,你瞧我多笨。”
马车内,叶倩听到两人对话,便问道:“玲姐姐,我们到家了么?”
小玲应道:“到了,小姐下车罢。”
二人说话之时,自府内走出两名府丁,恰见小玲下车,便一齐迎了上来,笑道:“玲姑娘与小姐可回来了,往年每次都是老爷与小姐一齐去。这次你们两个姑娘家独自上路,老爷可担心啦。”
另一府丁一眼瞧见立在马车另一侧的楚星仁,又问道:“玲姑娘,今年怎的去了那么多日,老爷见玲姑娘与小姐迟迟未归,可是着急着呢。这位小兄弟又是谁?”
小玲看了楚星仁一眼,随口答道:“他是小姐带回的,他救过我们一次。若没有他,此时我们也回不来了。他受了重伤,先在府中养伤,伤愈以后便与你们一起成为叶家家丁。”
那两人听小玲如此说,立刻换了表情,很是敬佩地到楚星仁面前拱手道:“小兄弟大仁大义,救过我家主子,我们冯氏兄弟在此谢过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楚星仁本想说一句“二位言重了”,但话到嘴边却想不起来,只得回礼道:“小弟楚星仁。”
那先前说话之人笑道:“原来是楚小兄弟,我等这便回禀老爷去。”
说话之时,叶倩已下了马车。两人于是一人牵了马车,一人跑进府中禀报叶倩父亲去了。
三人走进叶府时,楚星仁对叶倩小声道:“在我们那里,富人家的家丁都坏的很,仗着自家主人钱多便趾高气扬,嚣张拔扈。你们家的家丁对人和气,我知道你们家一定是好人。”
小玲听了,“咯咯”直笑:“你这却是甚么道理?仆人好,主人就好么?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家主人可是这里有名的大善人,你日后若留在这里,便可知了。”
楚星仁点头称是。但心中却另有他想。
以他此时情况,欲要回村是万不可能了。反正左右不知前途如何,不如呆在这叶府中做一个小小家丁罢。想到这里,他又安慰自己,在这叶府留下便可每日见到叶倩,见到她那嫣然的笑。
与叶倩相处几日,楚星仁已不觉习惯了每日见到她,只要见到她,心中才会平静。他猜想以后自己留在叶府,每日生活的念想便只有她了。
三人一路走过花园,便见得一位四旬男子笑脸迎上。此人虽是一府之主,却不如楚星仁想象中那般大腹便便,衣着华贵,一副地主员外之相。倒是身着简单,清瘦几分,乍看之下与郑中里倒有几分相似。
那人便是叶倩父亲叶群了,他边走边道:“倩儿,你可回来了,这一路行来可好?为父早说过,你应该等我回来一齐去才是,你倒好,自己和这小玲丫头偷偷去了,真让为父时时担心。小玲你说我该如何责罚你呢?”
叶倩笑着抢道:“爹爹你别怪玲姐姐,是我求着她和我一起去的。你瞧,我不是很好么,爹爹每日做生意奔波劳累,还要和女儿一起去大乐寺,女儿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才自己偷偷出了门。”
叶群不禁莞尔道:“你这丫头,何时变的如此油嘴滑舌了,这些话定是小玲教你说的。”
那小玲平日嘻嘻哈哈,明知主子心善,不忍责罚自己,便装出一副害怕模样,道:“老爷果然料事如神,小婢肚子里的事老爷都知道。”
叶群笑道:“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拐着弯骂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罢了,罢了,你这丫头机灵的很,我不与你计较便是。”
一眼看见楚星仁,又道:“这位少年便是冯大说的救了小女的楚小兄弟么?”
楚星仁听他们三人对答,正觉有趣,冷不防叶群有此一问,结结巴巴地道:“不敢当……不敢当,是、是小姐救我在先,我只是以恩报恩罢了。”
叶群心中忖道:“这少年倒是谦虚的很。”
嘴上笑道:“小兄弟,你叫甚么名字?”
楚星仁老实说道:“在下楚星仁。”
叶倩在一旁道:“爹爹,他前几日受了好重的伤,差点就死了,若非我们遇到了一个神医,只怕他现在也活不成了。如今他既来到我们家,便让他在家中养伤罢。”
叶群伸手轻抚叶倩头顶,道:“好,那就依你。楚星仁,我这府中别的没有,倒是有几间寒舍。今后你就留在我府中安心养伤。”
楚星仁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叶员外。”
叶群莞尔道“你与倩儿年龄相差无几,你还救了倩儿一命,叫我员外倒显生分了,你尽可叫我叶伯伯。今后便将这叶府当作你家里一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楚星仁道:“是,叶伯伯。”
叶家三人齐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