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魇森林
“处理好了。”北影怜拿着绷带给南辰黎缠上,松了口气。
——天呐,这个人周围的气压真的是低得可怕啊,太可怕了……
南辰黎面无表情地扭头看了看北影怜处理好的伤口,盯着那厚实的绷带突然皱了皱眉头。
北影怜见南辰黎如此,心想着这毒箭不会这么厉害吧,能惹得南辰黎皱眉头?
北影怜心下微微担忧:“殿下,你还好么……”
“真丑。”
北影怜的话音被南辰黎嫌弃的声音盖了过去,北影怜似乎没料到南辰黎会这么说,一脸无语。
“殿下,我又不是大夫。”
在北影怜说话间,南辰黎伸手翻了翻之前那件染了血的衣服,一脸嫌弃。手在腰间的佩玉上一扫,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
“嗯?”南辰黎的手掌附在雪韵额头上,喃喃说了句,“这么严重?”
雪韵有些发热,开始睡的不安稳,眉头轻轻蹙起。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南辰黎见此再次展开灵力,唤出风临,轻轻拨动。琴音柔和动听,和着周围轻微的风声,居然是从未听过的旷世仙音。
北影怜听得有些呆滞,只感觉自己周身的疲惫在那一刻消去了大半,精神力也在一瞬间提高了不少,甚至有一种轻盈如仙的感觉。
——原来风临还能这么用?
北影怜看着南辰黎坐在雪韵身边弹琴,琴上流转的灵光映衬着雪韵的脸颊,是一副无人可破坏的美丽画面。
似是一曲终了,南辰黎再次伸手探了探雪韵的额温,随着雪韵渐渐变得正常的体温,南辰黎的脸色似乎也微微好看了些。
“我下手有那么重?”南辰黎收起琴,看了看雪韵,语气有些疑惑。
“你今天才知道啊。”北影怜语气正经而又认真,“所以以后请你别轻易出手。”
南辰黎看了看北影怜,只是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我要保证南笠教里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尔后,南辰黎突然转了话题,对北影怜说道。
“我已经排查过了,到这林子里来的人除了我们三个,其他的都已经死了。”北影怜语气淡漠,一点不像刚刚那个和南辰黎开玩笑的人。
“嗡……”
突然一声剑刃出鞘的声音在南辰黎耳边响起,和着一抹纯白色的寒光扫过,与这夕阳西下的和暖之景格格不入。
北影怜也在寒光扫过的那一刻拔出了自己的剑,剑锋指向雪韵:“姑娘好演技啊。”
南辰黎微微低头瞥了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纯白色剑锋。
“怎么?现在才起杀心么?”南辰黎偏了偏头,抬眸看向雪韵,语气冰冷。
“什么叫做来这片林子的人都死了?”雪韵并未理会南辰黎,直接发问。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息紊乱。
“我当你知道南辰黎的作风。”南辰黎的脸色越发不好看,闲闲地将胳膊支在屈起的膝盖上,丝毫不将抵在脖子上的剑当回事。
“告诉我,你究竟都杀了些什么人!”雪韵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虚弱,可那声音里的怒气却是谁都听得出的。
“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听得雪韵这话,南辰黎的声音更加冷淡,面上却是轻轻一笑,似乎在笑雪韵的冲动和自不量力。
雪韵是在持剑威胁他,可她的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威胁到自己,这些南辰黎可比雪韵自己还清楚。
“我自然杀不了你。”北影怜释放出的强大灵压让雪韵倍感压力,只感觉自己似乎要握不住剑了一般,执剑的手有些颤抖。
可她却咬牙狠狠地握住剑柄,传过来的声音有些着急,伤心,可更多的却是一股不知名的狠厉:“不过你若真的杀了他,我会拼了这条命让你付出代价。”
“你真的是南笠教的同党?”北影怜看着雪韵激动的情绪,执剑靠近了一步,面上似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周围的灵压又增加了,雪韵额头上的汗水滑落,不难看出她的吃力。
“她自然不是。”南辰黎看着雪韵倔强逞强的面容,缓缓说道。
“你在担心南笠教的人?”南辰黎面色沉沉,语气可怕。
南辰黎琥珀色的眼眸中晦暗不明,接着慢慢往雪韵的方向靠过去,丝毫不在意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剑锋。
那眼神简直是要将雪韵生吞活剥了一般。
随着南辰黎靠近雪韵,雪韵感到又一股不同的灵压出现了。可这一回雪韵却不觉得是朝自己来的,反而是稍微挡了挡北影怜的灵压。
“……我不知道。”雪韵看着南辰黎沉默了片刻,只能说这么一句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话。
可她的确不知道。若是夜星晨真的是南笠教的人,若夜星晨只是被误认为南笠教一派,若夜星晨是南笠教的卧底……
如此种种可能,她该如何判断夜星晨是不是与南辰黎为敌,又该如何判断南辰黎究竟是不是杀了夜星晨……
雪韵一口气不上不下地憋在胸口,眼神飘忽不定。周围微微下降的灵压让雪韵有了余力去思考,突然她明白了——
她发现南辰黎现在的灵力根本不在腾升境,已经达到了魂跃境的水平,所以他来这里寻找龙魂丹的信息一定是假的。而若这个目的是假的,夜星晨便不是在与南辰黎相争,南辰黎从来不管闲事,夜星晨更是惜字如金,独来独往。
所以,夜星晨和南辰黎就算是碰上了,他们两人的性格如此,也自然是相安无事,不会节外生枝。
至于为什么苏潼会知道这个消息,那是因为南辰黎的虚张声势。为了引出那些未除干净的南笠教余孽,南辰黎故意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若不是他故意的,又有谁能探查到他的行踪?
这么一来,夜星晨可能遇险的原因便只剩一个了——他是南笠教的人。
可昨天夜星晨的情况自己看的清清楚楚,的的确确是因为夜星晨外溢灵力过多而冲撞了血脉,所以自己也无从下手。而如此一来,夜星晨怎么可能是南笠教派来来刺杀南辰黎的呢?
更何况,雪韵根本就不相信夜星晨会欺骗自己,为了一个她完全没听说过的宗门来隐瞒她。
“不对……不是他,他没事的。”雪韵突然微微笑了笑,语气掩饰不住的喜悦庆幸,胸口憋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放下了。
一时间的放松让她的身体更加瘫软无力,再也握不住那柄剑,只得喃喃低语了一句便昏了过去。
南辰黎见此伸手扶住雪韵的肩膀,看了看雪韵额头上的冷汗,朝北影怜抬了抬下巴:“你的灵压放得也太过了。”
“我也是糊涂了……一个禁忌未解的炼药师,能和南笠教有什么关系。”
南辰黎的语气里似乎有那么些许的恍然大悟和不易察觉的怜惜之情。
“炼药师?”北影怜收了剑,纳闷,“还有禁忌?我怎么没见过。”
的确,一个长相出众,还拥有需要禁忌封印防止灵力过盛的顶级炼药师,放到哪都是众人皆知的人物,更何况北影怜的情报甚广,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么一个人。
“因为她是雪星皇室最小的公主。”南辰黎继续说道,“刚才那把剑是袖雪。”
“什么?她是……雪韵?”北影怜有些没反应过来。
雪韵这个名字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这个雪星帝国的小公主自几年前便是以纱蒙面,北影怜并未见过她未蒙面的真容。
“你以为这世界上能有几个容貌这般出众的人?”南辰黎拿着帕子给雪韵擦了擦汗,顺便将袖雪剑收回剑鞘中。
“不过……那么久没见,这小姑娘的胆子倒大了不少。”南辰黎看上去并未把雪韵刚才的举动放在心上,反倒有些调侃之意。
“或者说是她担心的人分量不轻。”南辰黎语气平平,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殿下,你刚刚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吧?”北影怜想起刚刚南辰黎的表现,揣测道。
刚才的情况明明可以解释,在雪韵发问的时候南辰黎却没说什么,反而语气越发冷淡。
北影怜本以为南辰黎一贯不喜欢被人威胁,刚才是因为雪韵刚好触了这个逆鳞,南辰黎才会如此。可现在看来,事情本质似乎变了许多啊……
“她是炼药师,等她醒了问问她如何解温晗的毒。”南辰黎像是没听见北影怜的话一般,面不改色地吩咐北影怜。
“人家不一定理你,你忘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北影怜想到自己刚才的乌龙,心在滴血。
——殿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不是南笠教的人,还误导我。。
“刚才释放灵压的是你。”南辰黎不轻不重地提醒,转而说了句,“她比起叶温晗可有医德多了,不会不说。”
南辰黎说着从储物器中拿出一件外袍盖在雪韵身上,看了看太阳的方位,对北影怜道:“她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今晚先在这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