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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荷雨烟雨两不胜

一座桥,名为奈何;一条河,名为忘川。三生石畔,伊人仍旧。愿,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忆,美人如玉,剑如虹,破碎虚空;惜,飞鸿过尽字字愁,情难思量。境花水月弹指间。

*****

百年前,十六岁的荷雨初次来到流离山庄。

那时的她虽然年少,却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然而,江南流离山庄庄主正是辛蔚之。

二十一岁的辛蔚之一袭白色,坐在大殿的软塌上。一旁的堂主萧子清恭候在辛蔚之身旁。

“庄主。求您收留我,荷雨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荷雨一身淡绿,伏跪在大殿中央。

“若是没有地方可去便来我的山庄,那我的山庄都成什么了?”辛蔚之不屑一顾,没有丝毫的在意。

“庄主!我的爹爹曾经欠下赌债,娘亲又去世得早,所以,爹爹才会让我逃离家乡。不料半路被人追杀…”

“庄主。刚才的确是我将荷雨姑娘从一伙人的手里救出。”萧子清面容清秀,是个正直之人。

“既然如此。你去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吧。”辛蔚之起身,衣襟飘飘地走出大殿。

荷雨起身,抬头,望向他雪白的背影,又惭愧地埋下头去。

“荷雨姑娘,走吧。”萧子清走在前面,荷雨点点头,跟了上去。

*****

“庄主真是好人呢!”荷雨的感叹让萧子清不禁笑了笑。

“是啊。他人虽然表面冷酷,可是却藏着一颗好善的心。”

水塘里种满了荷花,它们犹如荷雨,在这流离山庄里绽放开来。

萧子清将荷雨安排在了西院,并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荷雨姑娘,有什么你就吩咐下人去做。我先告辞。”

“多谢堂主。”

她的眼眸里是一种悲伤,她怕自己再也没有能力去坚持来山庄的理由。

琴音从水池边传来,荷雨被这琴音所吸引,打动。

她放眼望去,看见辛蔚之正埋头抚琴。

荷雨拖着长长的青纱走到他的身旁。

随着琴音,她开始舞动自己优雅的身姿,碧绿的裙纱随风而轻轻扬起。她在花海里转圈,抚袖…

“荷雨好舞姿啊!”他起身,帮她理去发丝间的花瓣。

她绝美的容颜淡然一笑,清澈的瞳孔与他柔和的目光所对上。

“庄主过奖了。”

辛蔚之抱琴,离去…

荷雨暗自窃喜,若是能够得到他的真心不负,我愿用一切交换!

只是,此次前来的任务不容忘记!

*****

*****

一场江南雨洗净了流离山庄,清洗了整个江南。

若说世间美景莫过于江南,

若论江南景色,莫过于流离山庄。

荷花屹立于那水塘中央,红色的蜻蜓停立在那莲藕之上。

荷雨立于岸上,她观望着那水中的荷花,她虽名中带荷,却对荷花不是特别喜爱。若说喜爱,当属于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

只是,这样圣洁的词语,荷雨却觉得不适宜用来形容她。

荷雨的眼神中莫名地多了一份伤感。

一股冷意爬上了心头,荷雨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江南的雨甚是清凉,可有时又会让人觉得寒冷。只不过,感到寒冷之人,她的心中必有心寒之事,荷雨姑娘,你说呢?”他的到来驱赶了寒冷,更是给这江南的雨多了几分韵味。

荷雨回头,他一身洁白独立于她的面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依。

“庄主,你可曾感到寒冷?”

辛蔚之摇头,向前走了一步,同她一起看着那水中的荷花。

“这荷花开得甚好,尤其是今年…”

“庄主喜爱荷花?可荷雨觉得莲花才是甚好!”她不畏他的孤傲,就如同那莲花不惧江南雨的寒冷!

“若你喜爱,我给你种便是!”

“多谢庄主的美意。”荷雨轻微抬头,望向他的双眸,波澜而不惊,让人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会为你将这流离山庄全部种满你所钟爱的莲花…”孤傲的语气里是一种不羁的狂野与柔情!

面对他如此的承诺,荷雨当然是心满意足。只是,她想,带她做完该做的事,等到这池塘莲花绽放之日,她愿意像这世间最平凡的女子那样,凤冠霞披,喜帕出阁。

“庄主,你这算是对我的承诺吗?”

“我亲爱的荷雨,你说呢?”

玩弄的话语,却没能让荷雨听出有半分的假。

辛蔚之嘴角扬起,青睐地望着这个一身碧绿的女子,荷雨…

誓言便在此刻许下,他们的结局也在此刻做了定夺!

*****

*****

“当!”

此刻,回忆竟使弦断!辛蔚之的手还停于半空。

“就这样断了吗?也罢!”

既然弦断,辛蔚之却畅快淋漓地苦笑起来。花下的曦斓虽从未见他笑,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给愣住了。

“师尊,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枉我心疼了这琴几百年…”他恢复到了以往的神情,原来,他上一秒可以笑,下一秒也能回到原来的模样。

“一把琴而已…”曦斓低头,小声嘀咕着。

“是啊,一把琴而已!”

辛蔚之突然起身,旁边的花瓣更是洒落一地!仿佛这比岸的所有事物都在听从他的使唤。

“师尊。你怎么了……”曦斓迈出步子,迅速地朝辛蔚之身旁走去。

曦斓伸手前去扶住他,辛蔚之抬头,两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偶然对上。

在这如画的场景,莲花盛开的地方,花瓣凋零的季节,两人的身影更是美妙。

“师尊…”

辛蔚之将手从曦斓的掌心抽出,黯然一笑。

“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未等到曦斓作答,辛蔚之早已领先一步。曦斓也只好抱着那大理石板上的琴,随他而去。

“刚才是不是被我吓坏了?”

“嗯。”

辛蔚之放慢脚步,曦斓跟上了他,两人并肩走过湖畔,走过小径。

夕阳西下,他与她洁白的衣裳被照耀成昏黄。

“师尊…我饿了…”

“那你先回宇残枫阁,既然你不是比岸的弟子,就让我去给你端饭吧。”

“啊?师尊,好像不太…”

“先回去。”

每每曦斓听到他的话语,即使是再不情愿的事情她也不想去反抗。

辛蔚之转身,背对而去。

梦里的江湖,百花齐放,人来人往,繁华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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