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去追那些人?”祝铭蔓又惊又喜。
“不是追,是跟踪。”
祝铭蔓立时恍然:“所以你将他们借故打伤,既能拖住他们的脚步,又能让他们不起疑心?”
夏启佑微微一笑:“公主好聪明。”
祝铭蔓撇了撇嘴:“那怎么及得上阁下顷刻间就想到了。”
祝铭蔓并没有看清楚灰衣人伤了哪里,可是几个人走路趔趔趄趄,明显已是行走不便。两人跟着他们走了许久,夏启佑方才说道:“胡人的细作若是在卫国全部暴毙,还会有下一批再来的。”
“暴毙?你以为我要杀了他们?”
“这些人都是死士,公主便是抓住拷打,也问不出什么消息的。”
祝铭蔓垂首微笑,却不说话,片刻方才说道:“夏启佑,我当真要多谢你。”
“谢我什么?”
“你并不知道我要拦住这些人干什么,还是帮我出手了。”
夏启佑的脸上略现窘色,然而随即平和:“在下只求公主遵守说过的话,明天不再到棠梨院了。”
“这个自然。”祝铭蔓低低一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怀疑这几个人,跟你的周落篱有关。”
看到夏启佑的神色立时紧张起来,祝铭蔓轻轻“哼”了一声:“早知道还是不告诉你的好。”话虽如此,祝铭蔓还是将那天跟花花出宫逛花楼,遇见那群灰衣人的事情低声告诉了夏启佑。
“那个首领模样的人,所包下的六家花楼,便有那四家在内,只是我费尽心思,也找不到其余两家有什么关系。”
祝铭蔓眉心微蹙:“我反复推想,其实他想找的,本身便是那四家,表面上六家花楼被包下,只是他施放的一阵烟幕,为了扰人视线罢了。如今西后街上也没有哪个人能想得起,那六家花楼之间究竟有何关系。而那些灰衣人为了我发现他们首领的行踪,居然不惜瞒着首领杀人灭口,可见他们此行有多隐秘。而他想找的人——”
“我怎么想,也只能想到那一个。”
“不会的,落篱怎会与胡人扯上关系?”夏启佑的难以置信里,难掩的是紧张。
“周落篱出道时间虽短,毕竟也有昙花一现的惊绝。哪怕她跟你以身相许,可是对她心动的,未必只有你一人。”
“你又想说什么!”夏启佑紧紧攥住了祝铭蔓的肩头,目光灼灼,“落篱不会与胡人有关系,更不会与胡人的探子有关系。每日来逛花楼的人这么多,花楼里又有这么多女子,凭什么你要抓着他们的行踪,硬往落篱身上联系!”
祝铭蔓毫不示弱地看着夏启佑,他不可遏制的紧张与怒意,已经逼得她双目酸胀,夏启佑的手那样用力,让她感到自己点的骨骼都快被捏碎,浑身无力,可是祝铭蔓又知道,夏启佑是在克制着自己,换作别人,以夏启佑那样的身手,恐怕肩骨都要被捏碎了。
正因为知道夏启佑在克制,祝铭蔓却只有更加委屈,夏启佑明明是有理智的,可是眼看着这些理智,就快因为周落篱而尽失,而自己曾无意间领略的夏启佑的温柔,毕竟,也只是对周落篱。
对持良久,终究祝铭蔓只有一句:“夏启佑,那些人要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