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似乎也对祝铭蔓的出现感到诧异,然而他的举止甚是有礼,与祝铭蔓很客气地谦让了几句。祝铭蔓看这方公子果然如那看热闹的人所说,一表人才,比之昨晚从柴房救出的书生,潇洒倜傥多了,只可惜这缘分一事,却不是单凭家世相貌的。
那方公子果然出手很是了得,然而更多的,是他对于祝铭蔓不凡身手的诧异。
两人拳来掌往,打得好不热闹,好在方公子出手并不凌厉,似乎想从招数中摸清楚祝铭蔓的来路,所以她也尽支持得住。祝铭蔓见夏启佑总不出手,心中渐渐焦急,自己只与对方打成平手,要取胜看来却不容易,心中焦急,出手不免带了几分急躁。
忽然方公子伸手一带,凑到祝铭蔓耳边道:“你识得薛姑娘吗?”
“一面之缘。”
“你喜欢她?”
祝铭蔓嗤地一笑,随即正色道:“可惜她不喜欢你。”
方公子的手略一松动,祝铭蔓已经将自己的手臂脱出,待方公子反应过来,抓住的已经是祝铭蔓的手掌。
方公子微微一怔,沉声道:“你是……”
祝铭蔓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一面趁机对着夏启佑使了眼色。
方公子察觉了祝铭蔓的异样,神色严峻:“姑娘何以要来捣乱?”方公子出手一重,祝铭蔓登时招架不住,又听方公子这样说,不禁也急了起来,低声道:“薛姑娘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你若不喜欢她,就放了她罢了,你若是喜欢她,何不成全了她?”
看见方公子出手渐重,祝铭蔓心中着急,再一次向夏启佑看去。方公子立时察觉,忽然伸手握住祝铭蔓的肩头,双手用力,将她送出了高台。
几乎也就是在同时,夏启佑纵身跃起,轻轻接住了祝铭蔓,不待祝铭蔓埋怨他为何不出手相助,已经向那方公子进招。
方公子对夏启佑出手,已经不若对祝铭蔓那般和缓,只是夏启佑身手实在高于他甚多,终究还是将他打落在高台之下。
伯爷府上的人跟方公子的随从都纷纷站了起来,看那架势似是要围攻夏启佑一般,祝铭蔓沉声喝道:“输了就是输了,这般群殴,还讲不讲信义!”说着便伸手打到了几个薛府的侍卫,看见方公子眼神中带着怒气,祝铭蔓明知不敌,却也只得又和他动起手来。
忽然方公子脸上现出了惊讶,祝铭蔓侧首一看,昨夜救出的那书生正往高台上走去。
祝铭蔓先是一喜,随即又顿足,低声道:“单看这出场的架势,就不用比了……”
台上两人在动手,却不如台下方公子和祝铭蔓打得热闹。
书生出手完全没有章法,倒是颇有一股刚勇之气。方公子跟祝铭蔓都不约而同地关注着台上的局势,看着书生顷刻间已经被夏启佑撂倒在地,两人同时低声惊呼。
惊呼过后,两人同时诧异地看着对方,又同时好奇:“你紧张什么?”然而更令他们紧张的事情又出现了,那书生艰难地站起后又用力向着夏启佑扑了过去,然后,又一次被夏启佑推倒在地。
祝铭蔓早已经放开了方公子,连连顿足,刚才对付方公子的那股劲儿,恨不得冲上台去全部用在夏启佑身上,而若不是“夏启佑”三个字不能当众喊出,显然她早已经大叫阻止。
一次,又一次……
书生爬起地愈是万分艰难,夏启佑打倒他便愈是轻而易举。
方才还在愤然中的祝铭蔓,也早已经忘了对夏启佑的愤怒,静下来看着那书生,心中交替悲喜。
没有人为夏启佑的身手喝彩,似乎这一刻,更加让人感佩的,反而是倒下的人。
终究,是一声磬音当地响起,伯爷纵身上了高台:“这位英雄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