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天生的性格。”夏启佑淡淡说道。
两人无言而立,冬季的风干燥清冷,除了两人翩跹的衣角,似乎一切有生机的东西都被冻结,包括言语和思绪。
直到祝铭蔓悄然离去,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日子如同被寒风刮透的河水,表面虽然因为结了冰而凝滞,内里却还是冷冰冰地、凌厉而无情地流过。
忽忽已是腊月初了。
卫国国中许多地方都上报,时至今日,始终未见降雪,只怕天气干旱,影响来年收成。
祝铭荣带领群臣在奉先殿祭祀求雨,一面调度粮库中的粮食,以备来年不时之需。岁末时节,事情总是千头万绪,加上密探回报胡人的动向有异,更令卫国重臣群相警惕。
皇上每日百务繁忙,不是在前朝与群臣商议政事,便是在上书房审阅奏章,案牍劳顿。
祝铭蔓知道大哥本就少近女色,如今更是将一腔心思都倾注在国事上,自从花花走后,祝铭荣身边更没有一个得力的宫女侍婢。
于是祝铭蔓日日选了御厨中最别致新巧的饮食,搭配了在边地时常吃的小菜,亲自给大哥送去。
眼看又是入夜时分,祝铭蔓提了新炖好的银耳莲子羹,送到了上书房。
祝铭荣的目光越过一堆奏章,对小妹微微一笑:“我早说这些事情交给宫人们就行,时候不早,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说着起身,拉着小妹的手将她带近烛光:“听说你前日又发烧了,怎么这般不小心?”
祝铭荣伸手去探小妹的额头,却被祝铭蔓笑着避开:“哪有前日发烧烧到今天还不退的道理?我已经这么大了,还有一群丫鬟宫女,怎会照顾不好自己。倒是大哥你,身边并没有一个可靠之人,徐宁他们虽是心腹,却不懂这些茶饭冷暖的琐事……”
话未说完,祝铭蔓忽然停顿,忙又笑道:“这银耳莲子羹先蒸后炖,一共制了两个时辰,绵软可口,又清燥润泽,这个时节吃最好不过。”
祝铭荣笑得宠溺而淡然:“什么时候,大哥反要让你操心了?记得小时候师父锻炼咱们野地行军,每个人都自己埋灶生火,你找不到野菜又烧不着火,一锅凉水泡了大半袋豆面,终究也没有煮熟。”
祝铭蔓出神想了片刻,格地笑了出来:“我也记起来了,最后还是大哥瞒着师父,把自己的粮食给我做饭吃了三天,你自己只吃野菜了。回营与师父一见面,他便试你武功,你手上无力,他还说你退步了,又罚大哥饿着肚子练了一天功夫。”
祝铭荣伸手拍拍小妹的肩头:“这些年东奔西走、营营役役,有太多的人出现又从身边消失,唯有小妹你一直都在。”
祝铭蔓正色道:“我自然会一直陪着大哥。大哥怎么突然说起这话?”
“那日若非你以江山百姓、祖业重任相劝,大哥不知会做出什么。后日思之,常自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