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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苦忆4

这日晚饭后,她们来到校园草地。

斜阳缤纷,映照那两张年轻的脸庞。四周许多樱花正激情地绽放着,她们伸出有力的臂膊遮蔽着纵横的小径。那顶饱经风霜的古老钟楼,兀立在金色的阳光中,发出听来是如此熟悉的钟声。在那缓慢而庄严的钟声里,高矮不一,脸蛋儿或苍白或红润,形体或丰满或纤小的学子们,焕发着青春活力和朝气,像小溪般涌入教堂。他们似乎向上帝低声细诉他们的生活小事,他们的悲伤,他们的眼泪,他们的争吵,他们的喜爱,以及他们的宏愿。

“我好想在大学呆一辈子。”衿轩突然有点神经质地深情看着蔡念。不符合他性格的样子。“蔡念,你长得像百合花。在这里静静的开放。我很喜欢你。”

第一次听衿轩当面这样表扬自己,还说了那几个字。

“你。。。。。。为什么喜欢我?”蔡念直接忽略表扬部分,她其实到现在还不明白衿轩为什么会喜欢她。

“我一直认为,人面对自己最喜欢最在乎的那个人,是不允许自己不完美的。。。。。。而你的出现,我觉得自己渐渐往完美靠拢。跟你在一起真开心。你就是那个天山童姥啊。”

蔡念听到“天山童姥”这个词,心里突兀有个念头,这念头关乎天长地久。

校园里早传他们是一对了。而传播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衿轩,他生怕别人不知道,总是在同学中“插播广告”好几遍,比电视广告时间还长还烦。他那好朋友洪涛耳朵估计都听生茧了,所以会笑说,“广告时间暂停,我们都知道啦。”这时,衿轩会“格格”地笑,然后分贝会提高许多,“广告也精彩。”一群人群而攻之,“分贝不用那么大吧,我们耳朵没有背!”

“可是万一我出国了,我们会见不了面的。”蔡念想到这个问题。

“那我就等你回来,或者我也出去。我会想办法出去。总之不能就这样‘放过’你,要‘折磨’你,不能让你逃掉。”

“我见过好多对最后都分手了。似乎每一个爱情故事开始总是灿烂如花,而结尾却总是沉默如土。”蔡念有点伤感的样子。

“那也因人而异。我想说我们不会的。至少我不会。记得你说过,每个人都是一段弧,能正好凑成一个圆就是一对。我觉得你就是我的那段弧。无论何时何地,你跑哪里去我都会碰到你。以后的以后,再怎么折腾了,无论折腾几年,最后还是我们俩。嘿嘿,你知道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就是让那些走失的人相遇的。”

“你给我记住咯。”蔡念笑道。

“必须滴,我对自己每个字负责!”衿轩说得很认真。

有衿轩的日子,连空气里似乎都有种金色的奢侈的味道。

天气开始很热,W市是个火炉城。

蔡念、衿轩,还有洪涛、米有经常相约去游泳。

衿轩选择泳裤的惟一原则是:泳裤的速度绝对不能比人游泳的速度快。洪涛选择下水地点的惟一原则是:方圆10米之内,必须有长腿美女。

他们喜欢玩的游戏是,朝空中扔一块一元钱的硬币,等它落进游泳池的底部,然后看谁先找到它。

这次,蔡念和衿轩潜入水中的时候,他轻轻地吻了蔡念,那是他们第一个吻。

哦,那柔软炽热的嘴唇,冰凉的水波,像是夏日一个迷茫的绯色梦境。

当洪涛得意地把硬币在阳光下展示的时候,蔡念的左手正牵着衿轩的右手。那时蔡念惟一的愿望就是:你不要松开我的手,深怕他会在下一秒消失。

在衿轩和洪涛在游泳的时候,蔡念看着衿轩出奇。

“喂,蔡念,衿轩真的有那么好吗?”米有敲着柜台上的红格子桌布,“你一直在傻笑。”

“我也不知道。”蔡念心不在蔫地说。“我觉得衿轩就是那段我要的弧线,二十年来的生命中是一个永远的扶持,一只紧紧相握的手,一片相视释然的安心。”

说完这些,蔡念这才意识到,与米有聊天这段日子里,想的、说的都是衿轩。

米有悄悄告诉蔡念,我觉得衿轩这人真挺逗的。

蔡念听后便意兴盎然神采飞扬地追述了一遍衿轩的言谈。

蔡念尽量耐心并详实地回答了米有的每一个关于衿轩的问题。

那天到学校的时候,蔡念拉着衿轩的手,“走,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蔡念从宿舍取来她珍藏的家庭“剧照”,“让你看看我从小到大的样子,也顺便让你认识一下我的‘家人’,下次就熟悉了。嘿嘿。让你喜欢我的家人!”

衿轩一页一页地翻,“你小时候真可爱,很漂亮哦。”但当他看见蔡念和父亲的合照时,脸色立即变脸马上“晴转乌云”,不仅难看,简直发青,似乎都可以听得到牙齿磨牙的声音。他怔怔地发呆,然后第一次乌云密布、凶神恶煞地咆哮,“你父亲是不是叫蔡霖?是不是那个可恶的蔡霖?”

蔡念吓得脸色发白,“是啊,怎么啦?”

衿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下,“真不该认识你!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一脸惊愕、茫然不知所措地蔡念,“衿轩。。。。到底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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