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而后他捋着胡须笑道:“嗯,比去年又高了不少!”
“姥爷,奖励呢?不是说了只要雪诗长高了,就给雪诗贺礼么?”她涎着脸伸出白嫩嫩的手心,聂如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有!有!姥爷怎可能少了雪诗的礼物,走,先进了屋再说!”
言毕便紧紧的搂了她,抬腿便往屋子里,向三和婆子们赶紧在后面跟了,也一起往里走。
向雪诗被抱着,小手拦着姥爷的脖子,眼睛只微微一撇就能看到后面的凌顾,只见他神色淡然的从马车上下来,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孤寂,愈发显得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向雪诗收回视线,聂如风早就开始逗她,一会儿说她胖了,一会儿说女儿家就该去上学,女儿那里比男儿差!
向雪诗掩嘴笑的欢愉,想必当初的姥爷,也是这么教育娘的吧?
所以娘才会二十多才有了她,所以娘才会选了门不当户不对的爹爹,才成了如今的一段佳话。
“哼,我还以为向录严有多喜欢小九呢,结果你娘才去了没多久,就急着娶妻续弦了,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我们小九,哪有他的今天!”姥爷一边走,一边不悦道,身后跟着的婆子和向三都变了脸,小心惶恐的跟着,偏偏聂如风没看见一样,说的愈发的多了。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雪诗,长大了一定要选好夫君!”老头子竟然难得认真的点着她的小鼻子尊尊教导,身后的人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她却捂了嘴忍住笑,姥爷只顾说,却未发觉他的话竟然是连自己也算进去了。
人群中偶尔能瞧见一两下凌顾小小的身子,他被身前的人影挡住,缝隙里一张温润的脸微微一颤,竟是带着丝懊恼,白了三分。
向雪诗弯起一丝嘲笑,故意回头问聂如风。
“姥爷姥爷,那什么是好夫君呢?”
侧目看去,果然凌顾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带着些许不自然的木然。
“好夫君?”聂如风煞有其事的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道:“不论患难疾苦,不论富贵贫贱,生生世世能把我雪诗放在第一位的,便是雪诗的好夫君!”
“那我要是死了呢?”
“那他就得跟着你一块儿去!”
聂如风说的义正言辞,不觉后面的人已经双股战战,差点就要栽跟头了。
向雪诗往后瞄了一眼,不知何时那人小小的影子已经完全被人挡住,看不见了。
瞧着向三战战兢兢的样子,向雪诗不免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珠子,奶声奶气的问聂如风:“那姥爷一定不是个好夫君。”
聂如风闻言一怔,他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姥姥早在娘还小的时候就走了,要不也不会老爷独自一人抚养娘。
后面的下人们一听,顿时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垂头抿了嘴,肩膀却遏制不住微微的颤抖。
聂如风抽了抽眼皮子,众人都以为他要生气,这老头子却一挑眉毛,哈哈大笑起来。
“是,姥爷也不是个好夫君,什么家业,什么儿女,永远都换不来梦里人最贴心!”
这句话,倒是聂如风发自肺腑的话,家业再大,人不在了一样还是别人的,儿女再孝顺,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终也是空余残梦,唯有春归梦里人,才是生生世世白首莫离。
“姥爷真应该跟了她一起去,也不会落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