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慨一般,一向开朗如春日的姥爷竟然蹙起眉头湿了眼眶,向雪诗知晓姥爷的心思,怯生生的捏起衣袖笨手笨脚的给他擦着眼角。
“雪诗不乖,雪诗惹姥爷伤心了,姥爷是好夫君,雪诗将来找夫君,一定找姥爷这样的。”
聂如风闻言展颜一笑,雪白的碎发随风荡漾,好似瞬间抽走了满身的忧伤。
“好,将来下聘之前,一定告诉姥爷,姥爷亲自去给你挑!”
这鹤发童颜的老者又换了爽朗与无忧,抱了她带着下人们直接进了客厅。
客厅里似是早有客人等在原地,见主人回来了,客位上两摸影子缓缓而起,皆是抱拳行礼:“聂老爷。”
“舅太外公。”
闻言有些耳熟,抬眼看去,左手边坐着秦少言,右手边坐着录行云,此刻二人温文有礼,好似朝圣孔圣人一般的恭敬。
“舅太姥爷,这便是表妹了?”行完礼,秦少言笑眯眯的抬头看向这里,明媚如春的眼只一弯,便是一片波澜。
舅太姥爷?向雪诗狐疑的看了眼聂如风,聂如风哈哈一笑,直接抱着她绕过几个人坐于上位,而后将她搂紧在怀里,似是抱着尊金佛一般。
录行云淡淡的扫了一眼这边,云淡风轻处自是淡然与冷漠,他儒雅的立在那里,好似清雅挺拔,直耸云天地苍松,不断张扬着他沉寂的存在感。
秦少言却转身往外看去:“咦,小表妹的那个忠心耿耿的小跟班如何不见了?”
录行云横了他一言,似是嫌他话多。
“哎,既然都到齐了,咱们先吃了饭再说!”聂如风除了她,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一般,只挥了挥衣袖,便立刻有下人奔出去吩咐布菜。
向雪诗眼珠子来来回回在二人身上逡巡良久,这才仰起脖子问聂如风:“姥爷姥爷,为什么他喊你舅太姥爷啊!”
“他姥姥是姥爷的表妹,可不是得喊你姥爷我一声姥爷?”
向雪诗释然,原来她跟着秦少言还是八竿子打不找的亲戚……
秦少言微微一笑,顿时如阳春三月,乱花眯眼:“若不是同在学堂里见了,还真不知道雪诗会是秦某的小表妹呢!”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只聂如风和秦少言二人想谈甚欢,录行云在一边抱着茶杯优雅的喝茶,那姿势,那眼神,好似喝的不是茶叶,是黄金一般……
向雪诗讪讪的收了实现,哎,世间就是有这种人,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一身的贵气,连地一声啼哭哭的都比别人优雅,比别人有风度。
显然这种人不少,凌顾算一个,这录行云比起凌顾,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学里放了秋假,外孙闲来无事,便带了同窗来叨扰舅太姥爷了。”秦少言小心赔笑,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丝毫的讨好与谄媚,反而拿捏的恰到好处,带着一丝儿晚辈的撒娇。
聂如风本就是爽快人,闻言哈哈一笑,慈爱的看着这两个少年郎,不禁道:“什么叨扰不叨扰,你小子越学越油滑了,舅太外公又不是管不起你们饭,即便是你们整个学堂的人都来了,也休想吃穷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