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称作云姨的中年妇女点点头,转身就往身后的小厨房走去,杜聿然抬手擦了擦额头细细薄薄的汗后,在椅子旁蹲下来,仔细帮女人整理刚才因为挣扎而散乱的头发,“妈,不要折腾自己了,好不好?”他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许蔓珒知道,他哭了。
而那个被他称作妈妈的女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哽咽而低头看他一眼,她脸上有些脏污,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面,眼神依旧空洞阴郁,嘴里低声念着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看着杜聿然傻笑,看着她天真似孩童般的笑,杜聿然含着泪,咧开嘴无奈的笑了。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许蔓珒,捂着嘴无声的哭了,她从来没有看过像此刻这样无能为力的杜聿然,看着他含泪的眼睛,她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口渴,要喝水。”
杜聿然微笑着起身,转身去给这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妈妈倒水喝,却不知,她只是借口要喝水支开他而已。
待杜聿然走进厨房去,女人就顺势拿起木桌上的水果刀,眼看就要冲手腕划下去,门外的许蔓珒瞪大了眼睛,而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喊了一声:“不要。”便冲进去死死抓住女人的手,大概是见她眼生,又是从门外突然冲进来的,女人发狂似的甩开她,力气大到惊人,许蔓珒立刻被弹开,跌坐在地上。
女人拿着刀的手在空中肆意挥舞,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许蔓珒,嘴里振振有词:“想杀我?没这么容易。”
杀她?
这是什么逻辑?
可还不等许蔓珒反应,女人已经举着刀来到她面前,脸上是不明所以的笑,许蔓珒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她害怕极了,双腿和双手颤抖得厉害,只能一点点往后挪,女人阴郁的眼睛依然笑眯眯的望着她。
“杜聿然,救……啊……”话还没说完,刀子已经准确无误扎进她的脊背,而她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痛的说不出话,只剩眼泪肆意横流。
闻声赶来的杜聿然,看到扎进许蔓珒后背的那把刀子时,脸色煞白,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他妈妈却在旁边拍手,兴高采烈的说:“坏人,让你死,让你死……”她脸上是满满的自豪感,就像一个除暴安良的人民英雄一般摇旗呐喊。
杜聿然顾不得地上的碎玻璃,跑过去将正在拍手称好的妈妈拉开,大吼一声:“云姨……”
“来了来了。”云姨闻声端着水出来,见到地上躺着的许蔓珒时,吓的一哆嗦,将手中的盆一扔,大半盆水全数泼在地上,水迅速渗透进木质的地板里,绵软潮湿。
“这是怎么了?”云姨拉住仍然亢奋的女人,一脸担忧的看着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许蔓珒,如果说刚才女人闹自杀,她只是有些担心的话,现在看着已经受伤的许蔓珒,则是让她担惊受怕。
“你照顾我妈,我送她去医院。”杜聿然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扔下一句话,就带着许蔓珒去了最近的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