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尖声叫了起来,“她竟然将糖果厂卖给了一个杀人犯?想到要和他在镇上过以后的日子,我的心里就直发憷。”
“问题是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问得好。”灰衣男子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依我看,他从监狱出来之后,一定又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要知道,一个庄园,一个糖果厂,加起来可不便宜。”
“总之,我是不会再去买苏侬糖果厂的东西,还有,为了以防万一,我要打电话告诉我丈夫,让他下班后去接孩子,事已至此,我只希望我们家不要和他沾上任何一点点的关系。”戴眼镜的女人略显夸张的说,然后匆匆将钱压在了杯底,抓起手袋便跑了出去,仿佛她稍晚片刻,她的丈夫和孩子就会遭遇不测似的。
“我也该走了,上班快迟到了。”
人们纷纷起了身,放下钱离开了。
卢卡始终未抬头,此时才甩了甩胳膊,略带嘲讽的说道,“还真是群‘多愁善感’的人啊。”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我若有所思的看向小院,那里满院的勿忘我开得正欢,“小镇太过平静,幸福得久了,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们觉得惊恐和不安的。”
“所以才需要有点刺激的事情调解一下嘛,我倒觉得这个伊诺回来得还真是时候。”卢卡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态。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卢卡将书本一一收了起来,我狐疑的看着他,按理说,他堆积了一个假期的作业不该就这么快完成的,卢卡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笑道:“除了历史作业,其它都做完了,历史要写的字太多,不过我想我用不着做了。”
“为什么?”
“因为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夏佐。”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卢卡不怀好意的解释说:“他也没做。而且他刚从非洲度假回来,还给历史老师凯蒂带了份‘大礼’,一只硕大无比的蜘蛛,你很清楚,那个女人一受到惊吓就会把什么都忘了,至少一个星期回不过神来。”
凯蒂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师,身材娇小,随时随地都穿着一双粉色的高跟鞋,高昂着头,她偶尔也会来“雕刻时光”喝咖啡,听卢卡说,她整人的方法总是千奇百怪,卢卡和他的朋友便没少受苦。
我有些同情的看着他,“相信我,你们的这个方法不管用。”
“明天就知道了。”他笑着抓起书包跑了出去,如果他肯听我说说凯蒂的梦,或许他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我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第二天中午,我刚拿着画板从广场回来,卢卡和他的朋友夏佐、安其斯和布特就来了咖啡屋,几人的脸上都布满了交错复杂的手掌印,每一道都清晰可见,我不经意的打量了四人片刻,得出的结论是,布特挨得最轻,因为他两边脸上只各留了一个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