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初,到现在,颜心舞的生活起了质的变化,不用再冷漠相对周遭的人,不用时时带着防备生活。
只是她偶尔想想,却觉得那时的生活虽然痛苦却也自由,而如今,她就像被困在空城里的人,高高的铸墙,使她无法挣脱。
然而真正让她困在这里的人却也是她自己。
随着黎尚寒的事业起步越来越稳,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不规律,有时凌晨三四点回来,有时早上七八点回来。只是不管怎样他还会回来,前两天听经纪人说一个月前拍摄的电影在东京上映就引起强烈的反响,并且被提名为最佳男主角。
颜心舞很为他感到开心,只是却找不到人诉说这种心情,也无法和他一起分享他的这种开心。她一直觉得爱一个人就是为他守候,然而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对爱情的信仰。
如果一种方法用在同一件事情上,却一直在失败,那么就是说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
她一直在爱,一直在为爱的人守候,却发现原来守候一直不是爱的明灯。
穿行在人群中,颜心舞和她的行李显得格外孤单,过了安检,她坐在候机大厅显得默然。刻意去忽视其中一位安检人员一直的打量。
她知道,这种打量。
就在一个星期前她却也受够了这种打量,在学院,在商城,在大街上。这种打量或鄙视,或同情,或不平。太多太多种眼光都是颜心舞始料不及的。
当姜敏慧第二次再约见她时,她的预料最多也不过是被黎尚寒的影迷所排斥,却不想,原来一个人的过去能给身边的人造成前所未有的伤害。
姜敏慧威胁她要揭露出她的过去时,她没有害怕。甚至暗示自己性命不保,她也都没有怕过。颜心舞觉得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爱人,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害怕,就被自己抛弃。她觉得她那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可是直到接连几天铺天盖地的八卦新闻,说黎尚寒有老婆,老婆是中国人。并且行为不检,曾为男人堕过胎,家族也不清白,父亲哥哥都是贪官……
这样赤luoluo的揭露,颜心舞觉得自己能够挺过去,可当看见黎尚寒的事业也跟着一落千丈,还有他脸上忍也忍不住的失落,她却不能够为他分担一点点的痛苦,她的心甚至比爱人的背叛来的还要痛苦。
这次的离去,帮她成全了自己,却也逼疯了爱她的人。当黎尚寒发现颜心舞失踪时都是七八个小时以后的事,锡原打电话来说心舞不见的那一刻,他的心理充满了自责,这件天的新闻事件虽然影响他的事业,却也真真实实在伤着心舞的心,他却为了忙于自己的事业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对她说。
想到这里,黎尚寒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混蛋。他拿出手机,迅速拨通心舞的电话,电话那头一直不在服务区……
游走在城市之间,穿行在霓虹交错的夜晚,除了买醉,他无法找到救赎。黎尚寒不想回家,他无法面对那张冰冷的床沿,他甚至不能感受那个人的气息,因为他无法接受她就这样离开自己的事实。
锡原上过晚自习回家,坐在公交车上,抱着厚厚一摞书本,头枕在玻璃上发愣。无意间恍见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疯也似的要冲下车。
“司机停车,请你停车!”
——
“是你。”来人费力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又继续低头无语。锡原看着就这样毫无形象坐在路边的男人,满脸的懈怠与挫败。让他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整日精神抖擞,遇事乐观,玩世不恭的大哥。
“回去吧。”锡原拉起坐在地上的人,“老爸老妈还在家里担心呢?心舞……嫂嫂,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
说道心舞,黎尚寒颓废的眼里终于有了一点亮光。他问道:“你说她希望我怎么样呢?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都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掰着自己的手指给锡原看,“她为什么可以舍得离开我呢?为什么?”说着旁若无人般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仿佛走失的小孩,那样无助。
“大哥……”
翌日,清晨阳光怡人,铺撒整个大地。
林间、小路、石子、草地上,还有竹楼前的一个个小脚丫。带着大大的古银耳环的妇女们在旁编着竹筐。几个年迈的老人蹲坐在地上抽着大杆子旱烟筒,缺着所剩无几的几颗大板牙,看着一群小孩子围着竹楼疯耍,嬉闹着。
其中一个大姑娘领头带着孩子们在阳光下疯跑,开心的拉着他们的小手唱着大家从来没听过的歌谣。也许是大城市里的流行曲,也许是她自己做的曲子,反正好听的紧。
村里的青年老少都很喜欢听这位大姑娘唱歌,她是这个村子里面唯一一个被派来做志愿者,最后自愿留在这里支教的城里姑娘,一年来,帮过村里不大不小很多忙,人又勤快又漂亮,大伙都喜欢的很。特别是村里年轻的小伙们,除了干活之外,整天围着她打转。
几个妇女在旁用着当地土话对着小伙子们打趣儿,其中一个帮那位大姑娘提水的小伙子,气得脸一红,丢下水桶往回跑。
几个老人看得热闹,也在旁边附和着打趣,有位会汉话的老者,举着个大烟筒指着刚才跑出去的小伙子,对大姑娘说道:“颜老师大姑娘啊!小伙子不错啊,凑活凑活把日子过了吧!呵呵……”
“奇爷爷,都说了,您可以叫我心舞,别老师姑娘的,叫得见外,都来一年多了,您还这么客气啊!”长期的阳光把颜心舞的皮肤沐浴成了自然的小麦色,她撩撩耳畔的头发。混着山间的青草香,她仿佛是独立山间的一株宫粉梅,笑容里有了温暖人心却又坚强的力量。
她看着这位村里最有学问的老者,道,“奇爷爷,大家都叫您奇爷爷,就是尊敬您知识高。”举起大拇指给他看,“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汉族的规矩呢?上次好像告诉您,我是结过婚的人哦。”
“呵呵,那你呀就把你家男人一起叫过来吧,可教这些痴心的人啊死了心!”奇爷爷笑呵呵的看着她身边围着的小伙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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