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南一处很落后的小山村,颜心舞来到这里支教已经有一年之久,这个村是一个叫做侗娜族的人组成的,是属于一个女性氏族部落,据说这里还流传着一种叫做“女书”的字,这种字只有女性才可以看得通,并且是传女不穿男。
就因为这个,这个村落的居民被立为了重点文物保护对象,而来这里的专家也是络绎不绝,年复一年,却毫无收获,逐渐的,便很少有人再来。但政府却定时派来志愿者来这里支教。但那些志愿者,一个个不是受不了这里炎热的气候,就是看不起这里落后的民风民俗。
村民们也渐渐对城里来的干干净净的男女们失去了兴趣,直到颜心舞的到来,才真正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特别是村里有为阿妈的小孩考进了县里的高中,每月还寄来政府的生活补贴,他们才相信这个老师是真心要留在这里,不是为了村落的啥“女书”。虽然在村里,钱没什么用处,大多也就是在每年年底去村里山坡下买点生意人从城里带来的稀奇玩意。
直到颜心舞来了,每月定时去城里采购货物,带回些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具,村里也才活泛起来。大家编筐也就更起劲了,都为了,换些好的用品。
这个月,又到月底,颜心舞照例来到县城里买东西。从村里到县城交通很不方便,先是要坐牛车穿过树林山间,就要两三个小时,赶到大马路还要坐那种不定时的小巴车,通常颜心舞进城买一次东西,都是在县城里住一晚,第二天才回来。
今天顶着烈日,好不容易赶到文具店,却被告知老板去了大城市进货,起码要后天才会回来,回来还不一定有她要的东西。
颜心舞道了声就朝县里的中学去,到了校门口,守门的老大爷笑呵呵的招呼她。
“又来看你弟弟啊,呵呵,进来进来吧。”
“谢谢你。”颜心舞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教室,上课的老师见到是她,招呼了最前排的男孩子出去。
“姐姐,你今天来的好早哦!呵呵。”小男孩高兴的搂着颜心舞的腰,力气大的惊人,搂得她生疼。
“呵呵,好了好了,快放开,手疼。”
“哦,对不起。”说着男孩立马放开颜心舞,闪闪的眼睛顶着她半天不说话,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心舞摸摸他及肩的头道:“……星午”这是他的汉名,来县城里读书,颜心舞就根据自己的名字给他取了个这样的汉族名,她对星午说,“今天姐姐就不在这里住了,你等一下跟你老师说声谢谢,我等下就要去市里办点事,估计要一两天,算下来应该是星期六,我到时候再来接你一起回村里。”
“嗯!好哦!姐姐,可以回村里咯!呵呵……”一听到过几天心舞要来接他,星午就高兴,十五六岁的大男孩乐得还向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样。
——
夜晚,星空无垠,却没有繁星点点,有的只是霓虹灯变换出的生硬的色彩。
城市还是一点没变,一样的规格,一样的柏油马路,一样喧嚣的市井,一样充满污尘的空气。
颜心舞在市区安顿好住宿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的事情了,在村里已经养成了早熟早起的习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也都落了灯,早已没了现在的喧嚣。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这种城市住了太久的原因,颜心舞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很想念这样的喧嚣,就像寂寞的人群一样,大家都睡不着,聚集在一起展示着自己的孤单。
颜心舞穿着运动服来到旅馆楼下吃夜宵,这间旅馆是靠近一所大学后门的旅馆,治安相对来说比别的地方好点。
在这里吃东西的,大多数都是大学情侣们,一个个依偎在一起,你帮我夹菜我帮你夹菜,这让颜心舞突然想起大学时代的一个笑话。说是食堂阿姨看不惯大学情侣们腻腻歪歪的恶心人,于是在食堂自制了标语。第一次贴的是:食堂静止互相喂饭,违者永不得进入食堂。
结果情侣们随着标语改成了单向喂饭,一三五,男喂女,二四六女喂男。周末大家出校happy。
第二次贴的是:食堂乃神圣庄严之地,禁止以任何形式喂饭。
结果,学校领导来视察,咽咽口水饿着肚子回的家,就怕亵渎食堂。
想起那时大学时代的趣事,颜心舞突然觉得原来回忆也可以变得这么让人回味。
吃着路边摊上的馄饨,这种热呼呼的熟悉,感觉久违了。
正在吃着,突然听到旁边一群男人的声音,所有人围着看热闹,颜心舞看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见几个喝醉的大学生在里面大声叫嚣着,说什么,“你们这些高丽棒子还有脸来中国,真他妈晦气!还自称是什么他妈的韩国,我cao!都是他妈一群废物!”出口完全不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说着好像还要动手打人,被旁边几个女生拉住。
“你给我住手!你喝醉酒了了不起啊!人家好歹也是外国人,你就是这样表现你中国人的素质的!难怪中国人出去哪都被人看不起,不是因为穷,是因为不分青红皂白的没素质!”一个尖锐的女孩子的声音在旁边冲着男孩子叫着,“他的国家政府的原因,你他的错吗?”同时旁边几个人也在当和事老劝阻着,拉着那个大学生往校门内走,那个大学生不领情,一路走还一路骂骂咧咧:“都他妈的不是人!都他妈的是狗,走狗!”
待众人散开,颜心舞才看清被围在中间的几个人,就在他们说是韩国的时候,颜心舞的心就莫名的紧了一下,不自觉的开始关注这些人。
知道最后看清楚其中一人的脸,直到那人谢过那些帮助他的中国人向她走来,直到那个人拥着她,紧抱着的身体穿来的实在感,颜心舞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失神了。
回过神来,心舞捧着他的脸,哽咽了半天,才咧着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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