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街是格心下班后的必去之处,时而看着一处景物发呆,时而倚着一个长椅默默流泪,还可以看着河面整整一小时。
河下碧波荡漾拍打堤岸,格心泪眼迷蒙愁肠寸断,渐觉出曾经的美好已衰消,现在只剩下了傻傻的她。
“爸,妈,我要出去一下。”荣云赫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从楼上冲下来。
“你给我站住,你又要去干什么?”荣国盛生气地喊住他。
他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下,茶水溅到了手上。
“赫儿,什么事?跟你爸爸好好说。”欧秀莲连忙站起来,一边擦拭着荣国盛手上的水渍一边息他的怒。
“我要去找格心,她妈妈说她现在还没回家。”荣云赫急着解释。
“格心?格心是谁?你到底要不务正业到什么时候?你怎么就不学学你哥。”荣国盛怒气冲冲地斥责着儿子。“你先别生气,我倒知道这个格心,我想赫儿正是在学宏儿谈恋爱呢!”
欧秀莲欣慰地帮儿子向荣国盛解释着,还无不表现出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感叹。
“爸爸,格心是个好女孩,你们一定会喜欢的。”荣云赫在欧秀莲身后急着应和。
“呵呵,好女孩?好女孩深更半夜还不回家吗?”荣国盛一阵不屑地冷笑。
“我不跟你废话了,反正你也听不进去,我走了。”荣云赫紧着眉,头一甩朝外疾步去。
“你看你看,没大没小没头没脑的,整天在干些什么都不知道。”荣国盛气呼呼地不满道。
“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动不动就发脾气,你不累啊!”欧秀莲朝他近了近身子,递过茶杯。
“你就这样宠着他吧!迟早要出事。”
“哪有做爸爸的像你这样咒自己儿子的。”欧秀莲生气地坐到另一个沙发上。
“好了好了!我这不也是担心他嘛!希望他能在事业上上点心。”荣国盛知道自己话语过极了,立刻揉着妻子。
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驶,荣云赫沿街寻找着格心的踪迹,但一无所获。
经过POP酒吧时,荣云赫醍醐灌顶般加大马力,一路狂飙到了月河,格心果真在那里。
她双手作平衡姿势,面向月河,低头看着脚下。
她想干什么?荣云赫立刻刹车,紧张地关车门的时间都没有。小心地向格心靠近,周围安静极了,以至于他不敢再靠近。
格心的身体还在向前倾。
“如果你就这样跳下去了,你妈怎么办?”荣云赫呼吸,冷静地说。
要救下一个万念俱灰想结束生命的人,就要找一个使得她必须活下去的动力,况且格心并不是生无可恋之人。
格心听到喊声放下手臂,转过身,很明显她刚刚哭过。
“是你?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死吗?我还没这个勇气。”格心笑着说,但这抹笑实在比哭还难看。
“过来。”荣云赫一把拉过她,好像慢一秒格心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因为他的过度用力,格心撞进了他的胸膛,她急而转开身。
“我在看水中的我,不管水中的我被风浪拍打的怎样,上面的我也不会随着她一起支离破碎。”格心又移到河沿,低头俯视。
“但你再看看,风过后,水中的你也依旧是你,风浪伤不到你,你还是打不倒的范格心。”
格心顿住了,荣云赫说的话真的很经典,他看穿了她伪装表面,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好像又装得知道什么似的,这句话是要她重新振作起来。
“回去吧!阿姨很担心。”荣云赫在格心身后轻轻地说。
他不能正视她的眼睛,是因为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欧秀莲不会设计逼哥离开格心,那么格心也就不会这么伤心。看着格心悲伤的样子,荣云赫心很疼。
他终于去拉格心的手,催促她上车。
但立刻被格心重重地甩脱,然后猛地转过头目光异常冰冷。
“你为什么要来管我,为什么跟着我,你身边有那么多女孩子,漂亮的,有钱的,你怎么不去跟着她们,你们高高在上的少爷不都是喜欢漂亮的有钱的吗,你为什么要来管我这个平凡的人,你走你走。”
荣云赫没有急着解释,他知道很多人对他的评价是什么,莫过于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或许格心在戴宝也时常能听到。他不为自己申辩,因为也是事实。但他必须申明的是,他不正经的一切都是在认识格心之前的。
因此,荣云赫向前一步拽住格心的双肩,一是不让她逃避,二是要正视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会听到很多我不好的话,我也不解释,因为这都是认识你以前的。自从人事局追你而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生命有意义了,我不敢给你什么承诺,诺言二字都是有口无心的,我能做到的是当你需要有个人能陪你时,我会在。”
荣云赫感人肺腑的真挚告白让格心双眼中的冰冷消失了,她移开他的手退了几步。
“背过身去。”格心柔柔地吐了句。
荣云赫照做。
格心缓步向前,双手从他身体两侧穿到他胸前,然后慢慢地抱紧,把流着泪的脸贴在荣云赫的后背。不知何时起,格心爱上了这个熟悉的背影。
而此刻的荣云赫意外的高兴,他觉得格心在试着接受他了。
“为什么男人总是要用这么好听的话来骗人。”格心说的很轻,藏不住沉郁顿挫的怅恨。
荣云赫握起格心的双手,轻转过身体。
路灯透着树枝洒在格心脸上,皱眉的她还是那么楚楚动人。
“如果你能给我机会,我会证明我没有骗你。”荣云赫动情地俯下头,轻柔地将格心掳进怀里。格心闭上了眼睛。
当荣云赫的吻落在格心唇角,她的眼睛依旧微微闭着,让他感觉到怜惜,不敢探入她的唇齿,重新把她拥回怀里。
突然,从格心的肩膀和脸廓中间,荣云赫看到了另一个脑袋正在鬼鬼祟祟。
“你干什么?”荣云赫的一声厉喝。
吓得鬼鬼祟祟的人拔腿就跑,同时也把沉醉在回忆里的格心喊了回来。
格心惊讶地回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
“手机,我的手机。去帮我追回来,快。”她急叫起来,一边推着荣云赫去追小偷。
手机里还保存着太多荣云宏的脸庞,还有那密密麻麻的关怀,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情意致使格心每天都要看它几十遍,她不允许最后的一点甜蜜也被偷走。
扑通---
在荣云赫追出十来米处时,身后传来有东西落水的声音,接着有人呛着水艰难地呼救命。
“格心……”荣云赫急忙返回原地,跳下了河。
原来是小偷的同伙,为了帮助同伴摆脱荣云赫的追击而把格心推下了河。
远处一辆白色伊兰特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一边嚼口香糖一边对着话筒。
“手机到手了,范……范小姐落水了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没事的,荣家的人都会水性。”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会儿功夫,那个小偷和同伴跑到车前,接了车窗里递出来的1000元人民币,同时把手机交到了递出钱来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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