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强烈一震，顾卿言张大嘴巴看着秦茗玥。火苗地照影下，她显得紧张又害羞。小脸微微泛红。怎么看，都像是个女孩子！
不对，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说他是女孩？
“你，难道……真的是女……女孩？”惊愣了很久，顾卿言瞪大眼睛，吞着口水指着秦茗玥问道。
问话的时候，眼睛不由地上下打量秦茗玥干扁扁的身子。
秦茗玥不敢看他的脸，只是点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满你的。我……我只是不知道怎样跟你说……”
这时，顾卿言收回惊讶的表情沉默下来。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跳跃的火苗，心里头顿感空白一片。脑袋好像被人拿棍子狠狠的敲了一棒。
一直以来都暗觉秦茗玥像个小姑娘，特别是她脸上的伤好了之后。整个人就如同娇小的梨花一样，洁白又单薄。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真的就是个女孩子。
心中一阵叹息，顾卿言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一眼对面一脸愧疚的秦茗玥。想起两人第一次相遇，她顶着鸡窝头，被蛇妖追着满林子乱跑。第二次再遇见她，样子更加狼狈不堪了。衣服破破烂烂，样子乱七八糟且不说，脸上还受了伤，弄得满头灰土蛮有乞丐的样子！
两次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她，怎样都会让人以为她就是个男孩子。虽然这半个月和她在一起，因为自己一心只想赶路，所以也没往她身上想太多。
唉！是他眼拙了。
听到顾卿言无由叹气，秦茗玥心头又惊又慌，声音微微颤抖的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顾大哥。我，我……”
话到后面，秦茗玥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了。毕竟，她没念过书，文言有限！
顾卿言抬目看着秦茗玥，见她眼眶湿润，泪水沾在长长的睫毛上晶莹闪闪。心里突然觉得她是个女孩子也不错。而且，刚才听到她坦言自己女孩身份时、他虽然很震惊，可却不讨厌，心里头反而有那么一点窃喜。
他在窃喜什么呢？自己也不明白，真是莫名其妙的！
“咳咳。”
摇摇头，顾卿言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这也不能怪你。一直是我自己认定你是男孩子的。”说的也是，秦茗玥从来就没有跟他说过她是男孩。现在又如何欺骗可说！
秦茗玥歪着脑袋看他，睫毛还挂着泪水：“你不生气？”
顾卿言摆摆手：“算了算了，又不是你的错。我为何要生气？女孩就女孩，做不了兄弟，认个兄妹也行。”
顾卿言笑的有些尴尬。刚才自己还缠着人家认兄弟，现在不能因为人家是女孩子，就把认亲的话当做没说过。
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行必出。
“你不嫌弃我是女孩？”秦茗玥又问。
“怎么会？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顾哥哥都会一样对你好。”他又不是她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秦茗玥听了，瞬间破涕为笑。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说：“顾大哥，你真好。除了奶奶，就你对我最好了。”
“哈……哈哈哈……没错，以后我就是你义兄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现在，看见秦明月天然的笑容，顾卿言突然莫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眼睛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脸。奇怪，天天看她笑，都不觉如现在这般让他心头紧张啊！
顾卿言心里纳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没吃完的烤鱼掉了。
额？这么好吃的鱼就这样报废了！心疼啊！
“给你，大哥。我才吃了一半而已，这边的鱼肉我一口也没有动。”秦茗玥笑眯眯的将自己的烤鱼递给到顾卿言面前。既然已经是她大哥了，理所当然的要好好孝敬一番才是。
就在秦茗玥喊他大哥那一瞬间，顾卿言心头微微一震。耳边既觉得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女子这样喊他。
“给你，这鱼很好吃的哦。”看见顾卿言发呆起来，秦茗玥又好声讨好。
“哈哈，当大哥的能抢妹妹的吃呢？你还小，要长身体，多吃肉才行。反正我刚才也吃了两个烤馒头，现在肚子也不饿了。”说玩，摸摸了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现在很饱了。
“真的不吃么？”秦茗玥一脸可惜。
“不用，不用。小妹你这么有诚意，明天再帮我捉两条鱼烤吧。”其实，他还是很想吃的。
“那好，我给你捉最大的。”
就这样，两人兄妹的相称起来。只是，顾卿言完全没有预料到，对于今日他们结拜兄妹情意，在多年以后，却是他心中毫无止尽的痛。
坦白了心中的忧虑，秦茗玥一身轻松舒坦。抱着膝盖，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顾卿言。
被她袒露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顾卿言忍不住问：“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秦茗玥摇摇头。
“那你看什么？”
“看哥哥。”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嘴巴虽然这样说，嘴角扬起是微笑却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暗喜。
“嗯，顾大哥长的好看。”秦茗玥点点头。
顾卿言听了，俊脸瞬间泛红。然后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教育她：“姑娘家的，怎么可以这样大胆……”称赞男子的相貌呢？
后面那句话，他突然说不出口。只希望秦茗玥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其实，他不介意被秦茗玥看。只是刚才听到她说话直白，心里不免的有些担心。
但心什么？他自己也不知晓。只是想到秦茗玥以后也会这样称赞别的男子，他心头就甚是不爽起来。
可惜，他一番苦心全白费了。秦茗玥根没把话听明白。与其说听不明白，还不如说她是根本就不懂，只见她对着顾卿言笑的更灿烂：“哈哈，其实我以前是很胆小的。后来鬼怪见多了，才变的胆大起来的。”
顾卿言听了，欲哭无泪。突然间，觉的自己好傻。秦茗玥年纪小小，心思单纯。她直言说自己好看，也只是把他当成亲人一样不禁言语而已。
想到这里，顾卿言有些惭愧，突然间觉的自己刚才的心思好龌龊！
面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他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顾卿言无比懊恼。自从知道秦茗玥是女孩子之后，他在她面前总是乱了分寸！
“顾大哥，你干嘛打自己？这是在练功吗？”秦茗玥眨着大眼睛。她曾经就见到过秦家村里靠表演胸口碎大石为生的大虎叔每天早晚在自家院子里敲打自己胸口练功的。现在顾卿言打自己脑门，是不是也在练习独门功夫？
想着，秦茗玥就觉得兴奋。
“咳咳，咳咳。”被她的话呛到，顾卿言捂着嘴巴激烈的咳嗽起来。
“顾大哥，你没事吧！”瞧顾卿言咳的满脸通红，样子极为痛苦，秦茗玥紧张的跑到他的身后拍了拍背。
“没，没事的。”顾卿言赶紧扭过头去挥挥手，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窘迫。
“天色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去吧。”说完，便从马背上拿出一条毯子铺在地上。
“再将就一晚，明天若是顺利，咱们从此就不用风餐露宿了。”
秦茗玥躺在毯子上，面对坐在火堆旁守夜顾卿言，明亮的大眼睛，掩饰不了她心中的不安：“顾大哥，你说明天玉华山的仙使会让我一起跟着你去吗？”
顾卿言一愣，神色马上变得沉重起来。看到秦茗玥眼中的忧虑，还有对自己的依赖，他心底一阵阵紧缩，顿时感到难受无比。
“别担心这个。到时候要是不行，我就让我师父给你写一封引荐信。以你的特殊体质为由，想必一定能通过的。”说完，他点点头。
“你师父他肯吗？”
“你这放心，我师父他老人家最疼我了。什么事都听我的。”顾卿言拍拍胸口保证。心想要是师父不同意，他就不去求仙了。到时候，师父一定会为此妥协的。
从小，师父就说他仙根极佳，是修行的好料子。为此，师父苦心培养他修道十几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送他到仙山修行，来日若能成仙，定也能光荣先前培养他修行的道观。
秦茗玥听了，微笑的点点头，然后慢慢合上眼睛。其实，真正让她害怕的不是求仙失败，而是一个人再在外面的世界里流离漂泊。
她心中的这点不安，顾卿言自然看得明白。看着她拧紧眉头的睡颜，心里便暗自发誓日后不会扔下她不管。
抬头看着满天灿烂的星空，顾卿言突然觉得只要能把秦茗玥留在身边，不求仙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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