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一个充满血腥的屋子里,有着这样一个仿若谪仙人儿。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却有奇怪的和谐,就好像是淤泥中开出的荷花。时间在慢慢的流逝,阳光在静静地挪移。
消佑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不清容颜的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就这么站着。
柔也不说话,因为她不想说话,每一次看到这满屋的鲜血,都莫名的厌恶自己,让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让欲望支配的兽。她唾弃自己,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每一次在自己的意识回归的时候,是自己最痛恨的时候,看着身下人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看着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看着鲜血大股大股的涌出,染红了他和自己的身体,也在雪白的床单上开出了大朵大朵绚丽的血色牡丹,一朵接一朵连成了一片红色的世界。而自己的周围遍布着或温热或冰冷的尸体,每一个都大睁着双眼,自己仿佛能听到他们在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而活着的人,则满身的鲜血,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叫嚣着,鲜血欢快的往外奔跑着,他们痛苦的翻滚着嘶吼,甚至有的只能张大着嘴不停的喘息来缓解自己的疼痛,他们看到自己时那恐惧的双眼,自己仿若就是地狱的恶魔,是该千刀万剐的罪人。他们瑟缩着,努力移动着渐渐僵直的身体,只希望能离自己远一点,在远一点。就连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因为那时的自己一定是从恶魔地狱的红莲池中爬出的妖怪,半人半兽,狼狈不堪。
“你会痛吗?会的,是人就会痛!那你知道那种身体极致的痛吗?那种仿佛骨头都破碎再重组的痛吗?你不知道,但是那种痛一直从五岁陪伴到快十六岁的那一夜,一共是十年零一百二十四天。每一次都恨不得自己就那么的死掉,但是偏偏疼痛让自己更加的清醒,甚至连昏迷都是妄想。有一次整整痛了两天一夜,鲜血从自己的嘴里大股大股的涌出,自己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没有,一切还要继续,继续的活着,因为璎珞那一刻的泪水,因为父亲……
好多年了,只有璎珞不会害怕我,不会远离我,会一直一直的在我身边,当我是个孩子,是个女人,而不是恶魔;而你是是第二个,看到这一屋的鲜血和尸体,还会这样静静的,用平静的眼色看着我,不会害怕。”
窗台上的女人慢慢的将头转向自己,而盖在脸上的头发滑落,落出一张巴掌大的,苍白无比的脸,红红的眼眶,满脸的泪痕,虽狼狈不堪但却不掩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那微微卷曲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那么的无助。
眼前的女孩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经历了万千世界的感觉,缓缓升起的香烟,弥漫在自己与她之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落寞,这一刻自己忘了自己的兄弟因她而死因她而伤,忘了满屋的血腥,忘了她是让人恐怖的灵神,心里莫名的疼惜她,到底是什么让年纪轻轻的她拥有这样一颗苍老的心;为什么她会经历那样恐怖的疼痛;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落寞孤寂,自己只想抱抱她,给她温暖,看到这样的她,自己的心会莫名的抽痛。
“你在同情我?”她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就像上好的水晶,清澈透明,却也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孤寂,这样的一双漂亮的眼睛是应该充满快乐的,而不是伤悲的。
“这双眼睛是不应该有眼泪的。”慢慢伸手将女孩因为泪水而黏在脸上的头发拿开,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眼睛,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睛的拥有着一定不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我好冷,你可以抱抱我吗?”璎珞的突然出事,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柔自己一样。让人莫名的寒冷,好像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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