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自己一直深陷在黑暗中,没有一个人可以来帮助自己。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划破了黑暗,这金光异常耀眼,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登上了极乐?
渐渐的,光芒四散而去,变成空白的一片,有一棵奇形怪状枯树闯到凝萱的眼前,凝萱走近查看,发现枯树上有一只美极了的雀儿,白羽,金眉,蓝翎……
凝萱走近枯树,刚要伸手去抚摸雀儿时,这雀儿却啄破了凝萱的手指,一滴血,瞬间涌出。
“……”
凝萱是说不了话的,就连疼痛也喊不出来。
“你不用说话,在心中想便可,我能看到心声。”
这雀儿居然说话了,虽然自己发不出声,但逃跑还是可以的。“你要去哪?这是你自己的梦境,你逃不出去……”
凝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雀儿。
“你问我为什么要啄破你的手指?”
凝萱点了点头,看来这雀儿还挺厉害,要是能助自己降服石兽,也能告慰莫氏的先灵。
“石兽的事情,先不着急,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还有把你自己的心腹控制在自己手里。”
“心腹?”
“愿林中有一愿灵,名叫”溯“,他是愿灵中的翘楚,花了上百年的时间才幻化为人形的,不过只有在愿林中他才是强者,离开了愿林,他连仇山打扫的奴才都敌不过,对了,刚才你手指的鲜血现已化作血丹……”
凝萱看看自己的手,手指的伤口已自己愈合,手心之中一颗丹药,这应该是雀儿说的血丹吧!
“你要登上仇山之巅的悬崖,采到愿花,溯只听有愿花人的号令,现在雪茹手中的愿花已经枯萎,溯有了自己的思想,你将仅存的唯一一朵愿花采到手,用你自身的灵气将血丹和愿花融于一体,逼进溯的体内,他将会永生永世,俯首称臣。”
“我只是空有一身灵气,却没有任何法力,连雪茹都打不过。”
“只要你把血丹逼进溯体内,你身上的莫氏一族法力就会自行到你身上,包括仙翁的法力。”
“老祖宗?那你是老祖宗派来的?”
凝萱试探着问雀儿。
“你我曾经颇有渊源,我与仙翁也是老相识,世间轮回,缘分匪浅,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主人,只要你一直存在,我便永远追随。”
雀儿说罢,飞到凝萱面前,化作人形。
“沁楠,恭迎主人!”
凝萱只觉话未说完,眼前的沁楠便与枯树混为一潭,幻化成一只巨兽向自己袭来,凝萱只觉胸口闷得厉害,急忙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
“语儿,你没事吧!”
凝萱这一折腾,惊醒了在一旁打盹的之言。
面前的男子并不像自己从小听到的那样可怕,短短几日,人竟消瘦的如此厉害,眉宇间的急切,看了居然有一丝不忍心,他明明很担心,却不敢碰自己,生怕自己身上的诅咒再次应验。
凝萱伸手轻轻抚平之言那紧凑的眉心,露出了浅浅的笑。
“语儿,你……认得我了?”
之言笑着问凝萱,不过换来的是凝萱的否定。
二人的一举一动,被窗外之人看的清清楚楚,黑色的斗篷包裹住小小的身躯,扬长而去,每一步都带着恨意,不仅踩碎了砖石,也把自己带入了无法挽回的境地当中。
那一刻的动容,是之言和凝萱都意料不到的,这也代表着,渐渐的,凝萱想起一切,可以重新回到过去,可是,会这么简单吗?
曾经在之言看来如此完美的天界,却是关住语儿的金丝笼,那样安逸自由的地方,在没有见到语儿之前,之言看到的所有天人脸上都是幸福的,都是挂满笑容的。可偏偏遇到了她……
那样无助,那样的惹人怜,这让不可一世的之言都为之动容……
日复一日,花开花落,四季交替,凝萱在之言的悉心照料下,渐渐康复,除了不能说话,其他都恢复的与正常人无异了。
不过之言不允许凝萱独自走出寝殿,他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明面上不敢胡作非为,但自己不能保证无时无刻都在凝萱身边,所以……
“雀儿,这语儿已渐渐痊愈,一直在寝殿也不是办法,以后如果我不在,你必须寸步不离……”
“兄长,你那冷若冰霜的外表,与你此时的言行大相径庭,看来她是你心里一道深深的痕迹,无论有多少倩影傍身,都无法填满你心里那道印记,只要她在,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像使唤丫头一样使唤,我若是那千万个爱你中的一个,必定终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
之言手中的笔停在半空,墨不听使唤的落在之言刚刚写好的“默”字上,费了半天劲,却换来败笔一副。之言轻叹,世事皆如此,搁笔,又看了那墨点子一眼,瞬间化为乌有,此时可以自己欺骗自己,自己还未开始写。
离开书案,走到沁楠面前,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庞上,分明写着“吃醋”二字,尽管她也以成神许久,年纪也已用千字打头,但之言还是忘不了初见她的场景,那样纤弱,那样无助……
“兄长是在触景生情,还是厌恶我说了实话。”
沁楠早已看透之言的心思,之言心境中的一切,是沁南渴望回到的过去,若一切回头,没有相遇,那一切该会平淡乏味的。
之言笑着轻摇着头,向旁踱步。
“你如此,不像个怨妇,倒像个伶牙俐齿的小妾,不过也好,妾不乖,就罚她当当丫鬟,受受气,免得总找夫君的不是……”
“兄长说笑了,今后要陪她的日子多了,我自会留心的,兄长不必记挂,兄长还是担心担心这马上要来的千年大劫吧,虽说莫氏已构不成威胁,但大麻烦还未解决,就看这凝萱如何打算了。”
谈话结束,沁楠轻轻退出了玉阁,那玉阁是之言修身养性之所,建在仇山山脊之上。除了沁楠,其他人不可进入,哪怕是之言最宠爱之人。
站在玉阁回廊之上,看着距离不远的寝殿,沁楠眼中出现了火龙盘踞的景象,那是她的心魔,是她永远都无法克制的心魔。
仇山山脊之下是焰泉,此焰泉一半为积雪融化的清泉,一半为火山岩浆,一清一浊,反倒相处融洽,沁楠从玉阁下来,此时已步入泉中,没有一丝犹豫,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烈火吞噬着身体,清泉荡涤着心灵,她将心中所有的不快倾吐入泉,任其翻滚,流逝。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时分,今日凝萱不用在寝殿冷冷清清的用膳,之言特意安排,今日所有人都在一起用膳,一来挑明凝萱的身份,二来也给好事之徒给予警示。
凝萱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之言给自己挑选的碧色衣装,甚是清爽,不过这长时间的卧床休养,到让人觉得病怏怏的。
侍女手中的木梳轻数着青丝,一个精致的发髻瞬间便得,描眉画眼,口点胭脂,一位佳人,便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主人,你不必怕,一切有我。”
沁楠一边嘱咐着凝萱,一边带路,这凝萱面无惧色,泰然自若,但手却凉的厉害。
在凝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沁楠就看出这丫头是强装镇定,之言的那群女人,各个不是省油的灯,她们要是都知道自己只是面前这个丫头的替身,恐怕整个仇山都会鸡犬不宁。
“哟!这不是主人救回来的丫头吗?调养了这么久,主人的床,很舒服吧!”
浓妆艳抹的女人摇晃着腰身打量着面前清秀的凝萱,趾高气昂的叫嚣,看来,之言还没有到,要不然,她哪敢如此嚣张。
“真不知道,主人怎么喜欢你这样的,还允许你住在寝殿,你这柔柔弱弱的还挺会勾引男人的。”
凝萱说不了话,只是冷若冰霜的看着这搔首弄姿的女人,心中自是反感,无奈自己连反驳都没办法,只得吃着哑巴亏。
“你们是越发的放肆了,难道这仇山,已经轮到你们做主了吗?”
一直不语的沁楠实在受不了这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原本不予理睬,等之言来了自会定夺,可这女人实在让人反胃,还是早早了结好。
“你一小小的侍女,敢这么和我说话,仗着你的主子正在兴头就如此大胆,难道你不……”
女人听到有人呵斥,不必看也知道是凝萱身边的侍女,没正眼瞧,可话说一半,原本没多大的怒火,也烧了起来,本打算打打下人出出气,可没想到……
“少……主,少主……赎……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失了,还望少主饶命。”
仇山之上除了之言这个主人,还有沁楠这个少主,如果之言不在,生杀大权就会落在沁楠手上,
“主人,不必理会,我们进去吧!”
沁楠没有看已经吓破胆的女人,头微低半寸,欠了欠身,毕恭毕敬的扶着凝萱进去,而在一旁的女人却早已瘫倒在地,她已知自己死期将至,已无心反抗,犹如一滩烂泥,任由沁南的手下摆布。
刚刚进入的只是玄关,距离晚膳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一路上,不断有人向沁楠请安问好,沁楠都毫不理会,只知面向前方的带路,不过这倒引得凝萱时不时侧目,她实在不知这众人口中的“少主”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个大人物,如此地位,为何会心甘情愿当自己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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