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秋在沈家大院消失的第二天陆雪贞就发现了,因为厨房给亦秋送去的饭菜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她这才知道亦秋被沈沛文带走了。
陆雪贞心中疑惑,连忙找到沈沛文问:“沛文,听说你把亦秋带走了?”
沈沛文点头:“是啊,隔壁县城开了一家疗养院,专门接收亦秋这样的病人,我把她送过去休养了。你不是也不喜欢亦秋在家里吗?她经常哭哭啼啼、大吼大叫,有一次还伤了你!”谎话说得多了,沈沛文现在也是随口就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陆雪贞毕竟是沈家的女主人,这种事情他居然不跟自己事先商量一下,陆雪贞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也不好发作,只能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若病情有好转,我自会接她回来的,你就不必管她了。”沈沛文轻描淡写地说道。
“沛文,我请神婆算了,说今晚是好日子,你今晚宿在幼茹那里吧?”沈母故去已经有半年了,但是沈沛文去丁幼茹屋里的次数两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陆雪贞有点担心,怕丁幼茹迟迟不能诞下沈家长孙。
沈沛文有些不悦地说:“我现在没心情,银楼的烦心事一茬接着一茬!”
陆雪贞也理解沈沛文,先是顾惜年的欺骗,然后沈母被气死,接着玉鼎银楼声势渐起,宝凤银楼因为剽窃惹上了官司,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确实压得沈沛文喘不过气,陆雪贞也不好再催沈沛文,只说道:“现在银楼的设计师是叫余漫漫吧?她既然剽窃别人的设计,给我们沈家惹了这么打麻烦,该让她付出代价!”
沈沛文有些尴尬,只能说:“海洋生物系列不是她设计的。”
“那是谁?玧儿都走了快半年了,银楼不是只有她一个设计师吗?”
“机缘巧合,从一个朋友那得到的,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采用了。”
“你那是什么朋友?害我们沈家至此!”
“好了,生意上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芳儿马上要过五岁生日了,我们家很久没有喜事了,你这个做大娘的帮芳儿操办一下生日,我们家里好好热闹一下!”沈沛文将话题扯开。
陆雪贞怏怏不乐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好。
芳儿过完五岁生日的第二天,孙玉承来了。
孙玉承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沈沛文差点都要把他忘了,自己当初用一封日国信,将孙玉承引到日国去,想必他已经走遍了日国的大小城市寻找玧儿,如今也该是时候换一种说法了。
孙玉承进沈家大门的时候,已经问过家丁,玧儿这半年都不在家,孙玉承心如死灰,半年来,他在申城寻找了一个月,在日国寻找了五个月,几乎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可是就是寻不见玧儿,她到底在哪里?是她不愿意见自己?还是她出了意外?
沈沛文看到孙玉承,只觉得比上次见面时,他更加消瘦、落魄,双眼暗淡无光,当初那个俊朗潇洒的公子哥儿似乎没了踪影。
“玉承,你可回来了,你婶婶说你去外地出差了,一去就是半年,我可想你了,你怎么这般消瘦啊?”沈沛文故作热情地问。
孙玉承苦笑:“一言难尽,玧儿表嫂还没有回来吗?我记得她在信里说秋高气爽的时候会回来,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我......我还是觉得她的设计最好,想要她帮我设计一套结婚用的珠宝。”
“你跟那个女学生要结婚了是吗?太好了!娘的在天之灵必然很欣慰的!”沈沛文笑道,“玧儿现在恐怕不太方便为你做设计,太操劳了。”
孙玉承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忙问:“什么意思?她在邺洲?”
“在啊,她从来就没离开过邺洲。”
“怎么可能?不是你说她去日国了吗?她还给你写了信报平安?”孙玉承追问。
沈沛文笑意盎然:“都是假的,其实她在娘走后的半个月大夫就说她有喜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快三十岁了,膝下无子,相士说这宅子阴气重,不适合养胎,大夫也说玧儿身子单薄,要好生静养。我曾经失去过一对双胞胎,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我就跟玧儿商量一下,让她住到别苑去养胎,她怀孕的事情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雪贞和幼茹,对外我一概都说玧儿是出国了,我想等到玧儿平安降下麟儿后再与众人分享喜悦。”
沈沛文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剜孙玉承的心,他只觉得口中又涩又苦,半晌才开口问:“表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