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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里颠簸,一路漫长,欢腾的声响一直萦绕在轿边,宁悠被折腾的七荤八素的时候,终于在她的希冀里,花轿停了下来, 老嬷嬷的扯着嗓子尖锐的声音传来。
“新郎踢轿门。”
一声巨响,轿门被人很大力气的踢开了,绯红色的两扇轿门之间露出尺长的缝隙,可见外面琉璃色的光亮,带着绯红的霞光。
不过,外面传来的阵阵笑声,不带善意,宁悠踌躇了。
她一只素白的手贴在轿门上,外面的人群倏地沉寂,透过缝隙,宁悠看见的是一双小巧的靴子。
精致的靴子,制作技艺巧夺天工,鎏金的丝线缝制的朵朵竹花,淡雅中带着奢华,她轻轻一瞥,看见了靴子的侧沿上,一只小小的白色玉兰花。出自她芷兰山庄的靴子,普天之下不过四双,而唯一的进到了暮家的,是一双幼童的。
这大小,怎么看都不会属于她的相公。宁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的手缩了回去。
“小姐,你怎么都不下轿呢,这耽误了吉时可不好!”老嬷嬷着急了,趴在轿子边就喊了起来。
宁悠扶了扶自己头上沉重的凤冠,满身绯红的霞帔,刺目妖娆。她的声音清朗的从轿子里传出,恍若黄鹂出谷的惊艳,“如果不是自己的夫君来踢轿门,我岂会下轿。”
暮府门前的人群发出惊叹,轿子里的新娘声音柔媚,反而是暮家如此做事不厚道。这暮家来踢轿门的不是新郎,只是暮家的小少爷,也就是宁悠的小叔子,轿里的新娘如何知晓。
传闻,暮家长子不仅痴傻,而且还是个病涝子,大婚当日已经并病重的无法下床,只能安排了小叔子代替新郎娶亲。翠玉儿早就被暮家的家仆捂住了嘴站到一边,无法通知小姐。
可是这暮家严密的安排终究被宁悠察觉。她亲手掀开了红盖头,推开面前的轿门,看着站在轿门前的孩子,十岁不到的年纪,粉嫩的脸蛋上涂抹着两片红晕,一双乌黑滴溜溜的大眼睛,扎着两个包子头,像是小姑娘般站在她的轿子前扭捏着,正是可爱的时候。
“你是祈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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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祈情,暮家天才二少爷,未来暮府接班人,天子门生。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笑意盈盈的女人,“你真的想要让祈然来接轿吗?”
他不明白怎么女人都是如此麻烦,“你不知道祈然在暮家的处境吗?”
两个问句,宁悠保持着半蹲的姿态,这孩子只是在保护她的相公,可爱的孩子,别扭的性格。
“所以我才更希望他来接轿,”她抬头,平凡的脸上一双眼眸灿若星辰,轻言,“我的夫君,不需要你来负责。”
骤然,她直起身子来,在那尺寸的花轿里,如同女王一般冷笑轻声,“原来我的爷,不仅是个痴儿还是个病鬼吗!”
她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不知道暮家家主,是不是也忘记了说明这一件事情!”
“娘子,你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