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万铁耙子入殓,十六朵圆花黑漆棺材,摆在万铁耙子住处的正厅里,两张大桌子上。
万遇春父子,戴着孝帽、穿着孝袍,跪在棺材下,给来烧纸、吊唁的亲友磕头。
史小鱼、夏林海、八鬼、柳少卿也都是一身孝服,陪在棺材两边。
这时,董四先生派人来叫夏林海和柳少卿过去,二人来到刘一担处,见刘一担还没醒。
柳少卿见郑老爷子也在,忙过来道:“干爹,你怎么样了?”
“干爹昨晚喝了你四哥的一碗药汤,今天一早起来,浑身都是劲。”郑老爷子高兴地对柳少卿道。
“那就好!”柳少卿见郑老爷子真不像昨晚了,脸色红润的像原先一样,才放下心来。
“六弟、九弟,我昨晚听老七说,老五的三魂七魄散开了,已经被他打散了一魂、一魄,老五现在体内,只有一魂二魄。今天必须去请高人来,把老五的另一魂四魄收回,要是迟了,再被老七找到打散了,老五命就不保了。”
“四哥,你和九弟在山上守着,我去请人。”
“六当家的,这山上现在少不了你,你还是守山,白云观我去过,我去请人。”
“老太爷,这是我们山上的事,大阳山的人,在我们山下定有埋伏,这哪能让你去冒险。”
“六当家的,你说这话,我不高兴听,你把我当做外人了。少卿是你们山上一个当家的,我给我干儿子做事,是应该的。不能平时没事时,你们把我当人似的敬着,有事了,让我把脖子一缩,做乌龟吧!”
“干爹,不光是六哥不同意你去,我也不愿意。你年龄大了,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对大哥、大嫂交代?”
“老撸腿子已经死了,我早都想去地府告诉你干娘,她的大仇,她的干儿子已经给她报了。”郑老爷子说到这里,眼里湿润了。
“少卿,要不这样,你和杨林带马部右部一百人下山,你把老太爷送过陈集,再让杨林带五十人护送老太爷去,你再带五十人回来。等老太爷请到人后,先叫人回来报信,你再带人去接。”董四先生想想道。
“少卿,这样也好。”夏林海也说道。
“少卿,四当家和六当家的都答应了,你不要多担心了,这时间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五当家的就没命了,我上次不是去过吗!”
柳少卿无法,点点头道:“干爹,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少卿,你不要担心,干爹不会有事的,干爹还没看你成亲呢!”
夏林海叫人去马部调兵。不一会,杨林身背双刀来到刘一担住处请郑老爷子上路。
柳少卿送二人下山。
董四先生见刘一担还是沉沉地睡着,对夏林海道:“六弟,这边我和大壮守着,你先去帮三哥的忙。
夏林海答应一声,来到万铁耙子这边,在灵前帮忙。
史夫人带着青竹、菱花姐妹两,都是一身素服来吊唁,再棺材前磕了三个头。万遇春父子也还了三个头。
夏林海把史夫人扶起,扶到里面坐下。
青竹姐妹两问夏林海道:“六叔,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的?”
“你们帮六叔端端茶水。”
姐妹俩答应一声,就去忙了。
夏林海刚站到棺材旁,就见王员外夫妻带着女儿春花来吊唁,一家三口跪在棺材前磕头。万通边还头,边看春花,见她一身紫色衣裙,头上戴的金光闪闪,两道弯弯眉,原本一双小眼睛,竟画的水汪汪地动人,脸上的脂粉涂的恰到好处,白里透着红,又自然又好看,紫色的唇彩,和衣裙正好相应。
春花磕完头刚想起身,却见棺材下还礼的少年正看着她。见他有十七、八岁,头戴孝帽,上面缝了一块红布,身穿孝袍,面目清秀,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地转。春花心里一惊,立刻满脸绯红,忙站起身。
夏林海把三人领去屋里,由史夫人陪着坐。
夏林海送完王员外一家三口,刚回到棺材边站下,就感觉棺材下有人扯他的裤脚。他底下头,见万通正仰着脸,满脸讨好地笑看着他。
他蹲下身道:“通儿,什么事?”
“六爷爷,刚才那只花蝴蝶是谁呀?”
“刚才那对老夫妻,就是我们山下,小王庄王庄主夫妻。后面是他们的女儿,春花小姐。”
万通满脸回味地笑着说:“这小姐真是投我的眼。”
“你看上她了?”
万通听夏林海的语气和神态,就懂了夏林海的意思,笑着说道:“六爷爷,你不知,我就喜欢这样的庸脂俗粉,品味低。”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捶你的皮。”万遇春听万通这样说话,生气地骂道。
万通见这里这么多人,他爹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心里很不高兴,面子上强装着笑道:“爹!你也不看看这在哪里,就要捶我。爷爷最疼我,他要知道你捶我,他不从棺材里蹦出来,用脚踹你吗?再说了,六爷爷还在这里呢,你要捶我也要问过六爷爷同意呀!”
“你个兔仔子,在这我不敢捶你,看回家我不捶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