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富收回手,眼紧盯着红妹嘴角的血看,他看了一会,轻轻地嗅了一下鼻子,过了一会,又嗅了一下,接着他慢慢地弯下腰,再弯,再弯,嘴沾到红妹嘴角上的血,他忽然站了起来,猛烈地遥着头,过了一会,停了下来。他站了一会,又弯下腰,伸出舌头,慢慢的,一下、一下,舔着红妹嘴角的血。
冯大刀带着庄管家和秦二嫂跑了回来,打开门,却见红妹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边,双眼直直地看着帐顶,已经死在了床上。冯大刀一见红妹死了,一下倒向后面,秦二嫂伸手没扶住,把秦二嫂也带跌在地上,庄管家忙过来掐冯大刀的人中。冯大刀慢慢地缓过来,爬到床前,紧紧地抱住红妹的尸体,嚎啕大哭。秦二嫂见二人如此命苦,也大声地哭了出来。
庄管家见冯志信哭的凄惨,红妹死的可怜,擦了一下眼泪,对秦二嫂道:“二嫂,你节哀。我在这里先准备着,你回村去叫人过来,我们大家把丧事办了。”
秦二嫂听了庄管家的话,点点头,一路哭着去村里叫人。大家忽听红妹死了,都非常吃惊,急忙跟着秦二嫂赶往林子。众人远远的就听到冯志信的哭声,来到屋里,见夫妻二人的惨状,个个都伤心落泪。
庄管家和郑老爷子商量了一下,开始给红妹,选坟地,打棺材,办后事。傍晚时,庄管家让郑老爷子、方家父子、陈四和自己留下,别人都会去。秦二嫂坚持着要留下。
大家都回去了。天快黑的时候,许八把两个侄子托付给小山,自己扛个大棒子,又回到了林子来帮忙。冯大刀和秦二嫂见了,很是感激。天全黑下的时候,狼声又四起了,时而尖锐如刀,带着冷风,刺向每个人的心,时而又幽幽怨怨的,像鬼在哭诉讼着什么。一声、几声,一片,此起彼伏。林子和庄子里每个人,无不惊慌害怕,家家户户都不敢熄灯。
这夜,有几只狼进村,竟把章学忠家的几只鸡叼走了。章学忠在屋里听着鸡叫,不敢出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气的在门前暴跳如雷地叫骂。庄管家和郑老爷子选好了坟地,带着大伙,把红妹埋葬了。
秦二嫂要冯大刀搬去她家住。冯大刀不愿意,他不舍得把红妹一个人留在这林子里,他要每夜点着灯,让在坟里的红妹能看到灯亮,知道他还在家里,她不害怕。
下午,章学忠的老婆又给张学忠生了个丫头。章学忠看着老婆一连生了四个丫头,没有儿子,骂了一时老婆,觉得还不出气。想到狼吃了他家的鸡,又把气都撒到狼的身上。第二天早饭后,他带着几个长工,方家父子……扛着猎枪,带着绳勾去山上打狼。
傍晚,真打了五、六只抬了回来。章学忠像打了大胜仗的将军,又像他为小王庄立下了天大的功,那派头,真是说不出来的足。可到了晚上,狼群像发疯一样,窜进了村子,村民们从窗子往外看,黑暗里,数不清的黑影,闪着两道幽绿的光,扑向家畜,猪、鸡、牛,都被咬死了,有的狼还跑到窗子下面叫。整个庄子,就在家畜的一片惨叫声中,渡过了一夜,没人敢点灯,没人敢出来。
天快亮的时候,狼声慢慢地隐去。太阳升起时,大家才敢起床开门。见满地都是死鸡、死猪、死狗、死牛,大家都心痛的哭了起来。哭了一会,都骂是章学忠惹的祸。章学忠开始还跟别人吵,见他姑妈也说他,就不敢做声了,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午饭后,章学忠见没牛放了,就把老李、小山,小志都带到田里干活去。傍晚时,五岁的小安,来王地主家门前找哥哥,刚走到门前,忽见章学忠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他吓得呆站在那里。章学忠见小安站在路中间,看着他,心里就来了气,也没多想,抬起就是一脚,一脚把小安踢出一丈多远,滚到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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