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醒来时,是被人泼醒的。
我再度觉得我很幸运,因为当时我在做噩梦,一遍遍梦见自己在夜来的葬礼上徘徊,我想逃掉,一遍遍地跑到大门口,穿过门,却一遍遍地回到他的灵堂。
镜框里黑白色的他只微笑着看着我,不说话,我哭着求他,夜来,夜来,我说错话了,我不是再也不想见你,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可是他还是不说话,我便转了头跑,逃走了,却还是回来了,周而复始,一遍一遍,我快要疯了。
所以,还好,还好我被弄醒了,哪怕全身湿透抱着胳膊倒在泥地上冷得牙齿打颤,我庆幸我醒了,能对着冰冷的牢房,而不是冰冷的灵堂。
“你们先退下。”
一个柔柔的声音在这清清冷冷的夜里响起,宛如鬼魅的私语,随即,便有若干人恭谨地应声离去,稀稀拉拉的脚步渐行渐远,最终都听不见了。
再然后,一抹窈窕身影缓步靠近我的牢房,冷色的阴影笼上了我。
我不用看,已知道是谁,我也不想看,看着那张明明是自己的五官却用憎恨的表情看自己,这场景实在诡异得可怕。
可我忽然有些激动,我想,她果然是认得我的,这半夜来了,一定是要跟我说点真相。
这么一想,似是血液流动也快了些,那些泼在身上的冷水,竟也不觉得那么冰凉了。
我撑着要站起来,不想让她居高临下地看我,只是许是真是冻着了,站起来便是一阵头晕,我啪地一下,又坐到了地上。
“身子骨还是那么弱呢。”
听见她一声冷笑,话语里带着浓浓的硝烟味儿,“你当年便是靠这可怜的样子让夜来天天记挂着的吧。”
我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她,“你认识夜来?”
心脏则开始超负荷地狂跳,让我顿觉胸腔的结实度要不够用了,与此同时各种猜测也开始在我脑中横冲直撞——难道说,夜来曾来过这个时代?还是说,眼前这名刚被册封的新皇后其实是来自与我相同的时代,并且与夜来是旧识?可是,为什么会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呢,我在那时候,可没见过这样的人。
“你可知道,夜来到了美国后,与一名女孩子交往并且订了婚?”她冷冷地看着我,脸部的轮廓线都是硬的。
我心一揪,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他没跟我联系,我……回国后,他只见过……一次……”
她唇线一紧,随即有些骄傲用满是锋芒的眼神扎我,“他的未婚妻,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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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讨留言要从开头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