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安,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童瑶缓慢地摇头,刻意缓了语速把字词说得清楚。
他是不知道,骂人也得论心情称分量,空钩钓鱼愿者才上钩的么?再给她一万年的时间,她也不会把闲时花费在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事上。更何况,被骂了又不会痛。他凭什么啊?
路晨安今儿貌似兴致不错,他略嘲弄地低头俯视着她,“那你说个好笑的,让我学一学?”
他是有多无聊才会大冬天冒着蒙蒙小雨专门跑来找她茬。若要在S大颁一个刻薄劳模奖,大概要非他莫属了。
童瑶在心里默默地盘算,刻薄劳模存在的可行性。路晨安伸手过来,抹去她头顶的小水珠,“童瑶,我们讲和吧。”
“哈?”童瑶下意识倒退了两小步,仰起头,咬着红润的唇,想笑地望着他温良的眉目。微黄的光雨雾里变得模糊,他的五官却依旧十分清晰,每一个线条都像是用铅笔重重勾画。
若要摸着良心起誓,不像草刺猬胡乱扎人时候的路晨安,长得还蛮赏心悦目的。
“这个比刚才的好笑。”什么讲和,好似他们曾经吵过似的。
路晨安狭长凤眸中平和的笑意慢慢凝固成一块黑点,他习惯性地皱了下眉,捏住她耳边的头发。
他这是快要生气的节奏了。
童瑶偏过脑袋,柔顺长发及时滑出他的手掌,“路晨安,我和朋友约好了晚上吃饭,有事情改天再谈。”冷冬天,站光秃秃的小花园里说相声似的,傻不傻啊。
从前未曾发现,自己无赖起来竟然也有周扒皮的风采。
晚间坐在灯火通明的火锅店里,童瑶想到离开前路晨安那张神色复杂的脸,咬着筷子直想笑。
成北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
也不是特别开心,只不过路晨安不愉悦了,她心里就舒坦多了,不过是正常的能量守恒定律罢了。童瑶心情愉快地咬了一口香菜丸子,越想越觉得有成就感,没有小心一下乐极生悲,被微微呛了一下,喝进去一小口醋。
成北也对路晨安好奇,旁敲侧击了几次,发现童瑶不愿意提,最后也就作罢了。
和静子、苏默止约的聚会是在下个周日。前一晚,静子主动电.话里找他,两个人聊了两三句,于是成北顺口提了一下。静子积极性比她申请入党还要高,当即就把日子定了。苏默止明年补考的政治经济学,授课教授要在周末补上之前因教学交流缺的四堂课,所以当天可能会来得稍微晚一点。
天气预报说当天可能会有小雪,静子提议当天晚餐结束,再一起去酒吧捧成北乐队的场,她会提前把前排的卡座定下来。
总之,这一餐饭似乎是逃不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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