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初寒？”问话的是柳木笙。
孟初寒依旧垂着头：“是。”
柳木笙一声冷哼：“皇宫之内，殿外待诏，身为臣民，你却擅自离开，私入内廷。初公子，你好大的胆子啊。”
孟初寒垂着头没有说话。不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是……如果此时开口说话，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面前这两人听出异常。
这世上，他可跪天可跪地，可跪任何人，就是不能跪孟庭旭！此时，他已经将牙齿紧咬，将拳头紧握。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忍耐。
忍耐。忍得苦中苦，方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方能……
衣袖下，他紧握的拳头紧了紧，带起衣袖轻微的颤抖。他的身体僵硬着，有微微的颤抖。
孟庭旭眯眼看着他：“起来吧。今日原是崇华胡闹，你也是不得已。”
孟初寒的身体停顿了片刻，在地上叩了一个头：“谢皇上隆恩。”
此时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些许不明的情绪，但是有他的身体颤抖在前，孟庭旭与柳木笙只会以为他是惧怕。
等到孟初寒走了，孟庭旭问柳木笙：“先生觉得此人如何？”
柳木笙看着孟初寒离开的方向：“一切尚是合情合理。太后娘娘太宠崇华公主，崇华公主让他跟着走，一般人也没有办法拒绝。我出声呵斥，他的颤抖，也不像是装的。”
柳木笙看向孟庭旭：“他的身份可真？”
孟庭旭点头：“我亲自察看过的，完全属实。派去的人调查回来的结果，也是真的。”
柳木笙点了点头：“如此也不用太过担忧。”
孟初寒一直垂着头，哪怕是出了宫门，也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拐了弯去，他顿住脚。身体虚脱般的向后倒退，贴在冰凉的墙壁上。
衣袖下的拳头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松开。手心满是汗水，浸润到被自己的指甲掐破的皮肉了，微微犯疼。
他靠在墙角处，回望那守卫森严的宫墙，看着那重重叠叠的宫阙……拳头忍不住再次握起。
孟庭旭……孟庭旭……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亲自向我求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痛恨现在所做的一切。
今日不是他第一次见孟庭旭，第一次见的时候是刺杀那日。可是，那日是刺杀，今日……却是双膝跪在他的面前。
双膝跪地，叩谢隆恩。
十三年，他的忍耐，换来的就是这个！
十三年屈辱，原本以为可以拨开云雾见日月，谁知……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毫无防备的……
姜紫离坐在房中，捏着茶盏在想孟初寒的事情。不是在想孟初寒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想杀孟庭旭，这是他一早就言明了的。他的所作所为也印证了这一点。只是……他为什么要杀孟庭旭？
他为什么要杀孟庭旭？孟庭旭为什么要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