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利,有人来看你了。”看守打开房门,迎进来两个人。
李守利以为是有人来送他上路了,大限将至,竟吓得哭了出来。“哭什么?啧啧。”看守有些鄙视地摇摇头,对门外的两人说:“大人嘱咐过您要来,让小的候着,只是不可太久,还请您见谅。”
“劳烦差大哥了。”赵瞳渊点头谢过,便带着李兆德进了房间。
“爹!”李兆德见李守利颓然坐在椅子上,一夜不见李守利好像老了十岁,眼圈乌青,眼里布满了血丝。见到李兆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连儿子也给抓来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他们抓你来的?”
“不是的。是渊妹妹带我进来的。”
赵瞳渊从帘子后头走了出来:“伯父是清白的,为何要替人拦下所有罪责呢?”
“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我这次是栽跟头了,可是我哪敢和官府对着干呢?”李守利无奈地摇摇头。
“伯父千万别这么说,您是三舅母的亲哥哥,她一定会想法子救您出去的。”赵瞳渊不紧不慢的在李守利的面前坐下来,她是故意提到李氏的。李氏为人刻薄,要是知道这事恨不得急着撇清关系,哪里还会来救他呢?
“呵,救我?我这个妹子我还不知道么,她急着为自己开脱,哪里还管得着哥哥的死活?”人就是这样,为利而聚,为利而散。即使是亲兄妹,也避不开这个利字。李氏借了娘家的财,李守利得了妹子婆家的名和势,说的到底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赵瞳渊又道:“唉,我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个阎大人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按照我朝律例私自铸造和使用银两可是大罪,轻则黥面流放,没收家产;重则判个斩刑,人头落地。”
李守利听到“斩刑”二字哆嗦了一下,不吭声了,头上渐渐有虚汗冒出。
“我可听说岭南之地烟瘴茫茫,比不得江南灵秀之地,什么毒蛇毒虫,要是不小心被咬破一个口子就该一命呜呼了,听说去那儿的犯人要不了一年半载的便暴毙了。若你执意要走这一遭,本着亲戚一场我也是劝过了,您老思量思量吧。”
“爹,不行啊。您走了,我和娘该怎么办?”李兆德听了赵瞳渊的话更加急了。“要不,要不您翻供,您不是什么也没做过吗?”
“逆子,还不住口!若不是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去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我何来不分辨就与官家结了梁子!”
“办法不是没有……”赵见时机成熟,开口卖了个关子。
“什么办法?”李兆德和李守利见有一丝生机,异口同声问道。
“我知道伯父你怕人报复,可你就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吗?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我在京城见得多了去了。你真以为成了替罪羊家人就没事了?不可能的。或许在你上路的第二天,你的家人就已经先行一步在奈何桥上等你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为何不赌一把呢?阎大人虽然油盐不进,但是他有个最大的优点,刚正不阿。若你说出实情,他是不会放过幕后黑手的,至于你最多判个不察之罪,罚些银子就无事了。你是重要的人证,身家性命他会给与你保障,阎大人身后的靠山可是皇上!想死还是想活,就看你一念之间了。”赵瞳渊说着就要离开。
“且慢!赵家小姐请留步。要是我翻供,阎大人真会保护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吗?”李守利听闻阎大人身后的靠山是皇上,顿时放心了大半,他觉得自己命不该绝。此时阎大人就是救命稻草,是生是死就看这根稻草结实不结实了。
“他会的。不仅是阎大人,侯府也会暗中助你。”赵瞳渊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她要将这把火烧到夏侯玹身上,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直到将他燎着为止。
“好!我要活!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李守利一咬牙全都答应了。
”大人!大人!那李守利要翻供!”阎大人正在书房看书,师爷过来禀报说李守利那里有动静了。
“好,升堂!”阎大人将手中的《刑典》放下,他预感这次要收网了。